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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間,他聽到了頭頂,傳來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很明顯,距離自己很近。而這聲音,很是怪異,就好像是……螺絲在旋轉一樣,在旋轉的同時,不斷可以聽到什麼東西裂開的古怪聲音。

  隨著一步步前進,大概每次走五六米,就能聽見類似的聲音。

  緋村花火依舊還在前面不疾不徐地走著,完全沒有半分恐懼,步調也是絲毫不亂。這讓董邪內心更是心驚膽顫,北山景龍所在的家族究竟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啊?這讓他想起了北山景龍的代表作之一《死蟲》,小說描繪了一個詭異的擅長蠱蟲和趕屍的家族為背景。仔細想想,那本小說中的很多人物,都和緋村花火的詭異言行頗有幾分異曲同工的感覺。

  現在,董邪可以確信了,北山景龍的很多小說,並不是虛構,而是以他母親的家族為背景。此時此刻,他唯有相信眼前的緋村花火了。同時,他開始回憶當時小說的內容,看看能不能對眼下的局面有什麼改善?

  這就是董邪的一個巨大優點,越是在生命攸關的時刻,他反而越是冷靜,邏輯思維能力也越是清晰。這也是他可以活過四次血字(包括一次不是他所執行的血字)的緣故。

  他一邊仔細傾聽上面那些恐怖怪異的聲音,一邊在腦海中思考著……思考著……

  對策,一定會有對策的!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死蟲》中,利用紙人來招魂的劇情來。母紫衣所扮演的那個女主角,就是擁有著製作紙人的能力,而那些紙人有一部分會化為惡靈,還有一部分平時則是家族的僕人,看起來栩栩如生,但是沒有屬於自己的表情,宛如機器人一般。

  難道緋村花火,就是一個紙人?

  紙人在小說中,有善靈,也有惡靈,而屬於後者的,則是極度可怕。

  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些更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就在他的頭頂正上方。

  聽到這聲音,阿凝迅速抓緊了他的手!觸摸著她那滿是汗水的手掌,董邪就知道她這時候有多麼害怕了。

  而頭頂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人的脖子被什麼扼住,導致聲音斷斷續續,但很顯然是一種極為痛苦的嗚咽聲。

  那聲音一直在頭頂,不管走了多遠,都沒有變化!

  此時,董邪完全可以腦補出一種可怕的畫面。某個漂浮在空中的惡靈,一直跟隨著他和阿凝!

  隨後,董邪就感覺到,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死死抓住阿凝,轉過頭看著她,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而這時候,阿凝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腳步都軟了。

  董邪無比清晰地記得,剛才緋村花火是怎麼說的。

  「不要讓它覺得,你察覺到了它的存在」。

  但是這麼低著頭走路,也不算是被其發現了嗎?

  只要不對其發出的聲音做出任何的反應嗎?

  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已經近在頭頂上一兩寸的位置了。

  而董邪和董凝都感覺到,頭頂上的那個「東西」,正不斷發出萬分痛苦的嗚咽聲,似乎下一刻,就能將他們兩個,帶去屬於亡靈的黃泉國度!

  第十章 北山景龍和九天煙

  此時此刻,阿凝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董邪只看到她用另一隻手捂住嘴,就害怕發出什麼聲音來。

  即使是董邪,也感覺自己的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這絕對是他一生中走過的最漫長的一條路了。然而,前方的緋村花火,依舊走得不疾不徐,步伐看不出有絲毫變化。可是董邪又不敢發出聲音來詢問她。

  終於,那恐怖的聲音,漸漸開始遠去,隨著不斷前進,聲音在後面變得越來越輕微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聽見了緋村花火的聲音。

  「好了,抬頭吧。」

  董邪只感覺脖子都似乎要折斷一般,當終於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絕對是在鬼門關外走了一圈。而就在這時候,樹海的前方,出現了一個朱紅色的鳥居。

  這裡,顯然就是北山神社的入口了。

  緋村花火回過頭,微微一鞠躬,說道:「二位做得很好。過去有一些委託人,因為實在壓抑不住恐懼抬頭或者逃跑的,最後都徹底在這片樹海中迷失,從而完全神隱了。」

  董邪端詳著眼前的和服女子,還有她手上那做工相當精緻的燈籠。

  燈籠中的火光此時正不斷搖曳著,看著那燈火,才能讓董邪多少有點安全感。

  「二位可以放心,進入神社的鳥居後,就絕對安全了。二位是否用過晚膳?如果沒有,神社可以為你們準備。」

  董邪和董凝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前者說道:「我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你。最主要的就是……你們真的有本事驅鬼,對吧?」

  「驅鬼……這個說法也可以。但是,我們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我們只是藉助某種『東西』的力量而已。」

  某種東西的力量?

  這種形容,讓董邪一時間產生了許多聯想。

  「那是指什麼……」

  「很抱歉,這個不能說。」

  然後,緋村花火就朝著鳥居走去,董邪和董凝則是跟著她走了上去。

  這不禁讓董邪和董凝都是心頭沉重起來,聽起來,北山家族是在利用某種他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力量來實現驅鬼。難道,也是類似黑水島的謝天賜一樣,使用遠古惡魔的力量?說實話,黑水島的經歷對董邪而言,簡直是一場噩夢,也是他目前執行時間最長的一次血字,哪怕是現在,董邪依舊感覺到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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