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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東西?」她問。

  謝讓抿著唇,嗯嗯出聲。

  蘇離冷臉,「問你話你就說!不說就趕緊走!」

  「是你不讓我說話的?」謝讓的聲音充滿可憐。

  「現在可以說了。」蘇離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她對很多事情都不太在意,所以她也很少和別人計較什麼。自從遇到這個謝讓,她感覺自己兩輩子的修養都快耗盡。

  謝讓又把紙包往前遞了遞,道:「這些也是有毒之物,別人捎帶送的,我想著你可能有用。」

  蘇離這會已經聞到氣味,確實是對她有用的東西。

  「多少錢?」

  「不要銀子,別人送的。」

  蘇離也不多話,接過東西。像他這麼財迷的人,如果真是花錢買的東西不可能不說,自己也用不著和他客氣。

  「既然如此,東西我就收了。」

  她直接越過他,往屋裡走。

  「這些東西大多有毒,你自己小心。」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她腳步未停。心頭卻是泛起古怪的情緒,有些複雜又有些煩躁,這個人真是…

  門關上,月夜再次重歸寂靜。

  半個時辰後,門從裡面打開,蘇離拿著那些東西出來。她先是四周掃視一遍,然後去到左側的小藥房,準備趁夜將她給父親驅毒活筋的藥膏做出來。

  小藥房不大,為通風設有南北兩面窗戶。她將窗戶打開,接著嫻熟地生火熬煮藥材。藥香瞬間飄散在院子中,絲絲縷縷地隨風遠去。

  遠處的屋頂上,斜躺著一人,翹著雙腿好不風流愜意。

  第17章

  燈火從大開的窗戶透出來,隱約可見裡面忙碌的少女,纖細的身形時而俯身時而彎腰。謝讓望著那道身影,鳳眸幽深之中似有火光跳躍。

  夜見微涼,那片燈火在他眼中卻是無比溫暖。他眼中的火光越來越盛,似要融化眼底積聚多年的冰霜。

  蘇離一直忙個不停,待萬事齊當只剩火候時,她才有空歇一歇。這一歇便感覺有人在窺視自己,眸光微微一沉。

  屋頂上的謝讓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出來,在院子裡四下張望一番,然後進到小藥房將兩面窗戶關上。

  他輕笑一聲,眼底儘是愉悅。

  真是一個機靈的丫頭。

  夜很長,似乎無窮無盡永遠不會天亮。夜似乎又很短,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斗轉星移,讓人來不及感慨時光匆匆。

  蘇離再次從小藥房出來時,天邊隱約泛灰。先前的一包東西已經不見,她手裡多了幾個小瓷瓶。她毫無形象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屋內,遠處屋頂上的人才消失不見。

  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她趕緊起床。梳洗過後顧不上吃飯,拿著東西便去到父母的院子。到院子裡,父母正在吃飯。

  杜沉香一眼就看到女兒眼下的青影,當下心疼得不行。又是招呼女兒坐下,又是詢問有沒有吃飯。聽到女兒說還沒吃時,更是心疼不已,趕緊吩咐下人備碗筷。

  一家三口吃過飯,蘇聞才過來。他關心父親的身體,得知父親今日早起多站了一會時,他又紅了眼眶。

  蘇離給父親施針放血之後,抹上她新制的藥膏。

  蘇敬中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他知道自己身體的毒在一天天減少,因為他看到放出來的毒血已經從黑轉紅。

  「爹,這藥膏你睡覺前再抹一次。」蘇離把裝著藥膏的瓷瓶交給杜沉香。

  杜沉香把東西收好,美目泛著淚光。她是丈夫的枕邊人,最能感覺到丈夫身體的好轉。今早丈夫不僅多站了一會,而且夜裡也睡得很安穩。她已經完全相信女兒所說,丈夫的毒很快就能解,到時候她的廷哥又能像從前一樣為她遮風擋雨。

  一家人懷著同樣的希望等待,儘管只有短短兩天時間,卻像是兩年那般漫長。當最後一次施針放血的第二早上,蘇敬中是自己走出房間的。

  那一刻,杜沉香哭了,早早趕來的蘇聞也哭了。

  哭過之後,蘇敬中難掩激動地表示自己要去給母親請安。杜沉香先是一番安排,讓人清除路上的閒雜人等,然後一家人才出門。

  從他們的院子到杜氏的院子雖然不算遠,但路程也不短。前一段路,是蘇聞扶著父親走。快到杜氏的院子時,蘇敬中不要兒子的攙扶,自己一步一步慢慢地往裡走。

  杜氏正在用早飯,聽到院子外的動靜抬頭望去。當她看到最前面的兒子時,忽地站起來跑出去。一雙不再清明的眼睛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兒子,她不敢置信地捂著嘴,眼中滿是淚水。

  「廷兒,你…你這是好了?」

  蘇敬中望著兩鬢已經長出雪白銀絲的母親,哽咽到無法出聲。他是母親一手帶大的,母子二人感情極好。未中毒前,他曾暗自立誓此生要護母親妻兒一生無憂。不想事與願違,他不僅沒能照顧好家人,反倒成為一個廢人。

  這十年來,身體的痛楚與心中的折磨與日俱增。對親人的愧疚與不舍像兩股力量撕扯著他的心,他在那種複雜痛苦的決擇間苦苦掙扎。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他以為輩子自己都會是母親妻兒的拖累。

  天可憐見,他還能有站起來的這一天。

  「母親,不孝兒來給您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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