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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郡主本不敢做主,恰好長公主到來,兩下里一商量,再加上謝皇后一再懇求,便答應了。

  安陽郡主說到這裡,跪地請罪,泣道:「臣婦當時逼於形勢,眼看若不答應,皇后娘娘死不瞑目,便冒著滿門死罪應承下來。」

  長公主此時卻是拿出謝皇后病亡前匆匆寫就的信,呈到楚帝跟前道:「先皇后也盼著有朝一日,皇子能長成,得以和皇上相認,因留有一封書信,寫明皇子身上有何胎記,在何處等,皇上且看一看。」

  她呈畢書信,跟著跪下道:「此事我也有罪,請皇上責罰。」

  楚帝冷著臉看畢書信,把案上一個杯子摜在地下,怒道:「你們做的好事。」

  安陽郡主和長公主跪地不敢起,一再叩頭請罪。

  傍晚時分,安陽郡主方和長公主一道出了宮,兩人在宮門外對視一眼,心有餘悸,同時卻又有喜意。

  這一仗,她們到底是打贏了。

  現下只等著陛下在合適時機宣布周錦年的皇子身份了。

  隔幾日,朝中發生幾樁事,引起朝野震動。

  第一樁:楊淑妃私會巫女,觸發本朝禁忌,已奪去封號,降級為美人,囚於冷宮內。

  第二樁:晉王自請就藩,隔日收拾行李,帶著一干人起行。

  第三樁:平陽公主與衛文丹解除婚約,另定下身邊一位侍衛為駙馬,已定婚期,將於年底搬至公主府成親。

  第四樁:楚王上奏摺自請就藩。

  楚帝先前寵愛三位年長的皇子,如今秦王已亡,晉王就藩,只剩下楚王一枝獨秀,這會子他卻自請自潘,自是令人不解。

  周尚書打聽到消息,和周錦年道:「有謀士和楚王殿下提及,說他自請就藩時,陛下若准了,則說明陛下心目中的儲君人選不是他,如此,自然是早走為好。若陛下不允,那便是大喜。楚王因著秦王之死晉王之遭遇,本就膽顫心驚,聞言便上了摺子,陛下倒是很快准了,想來他現下已在準備行裝了。」

  說畢搖頭嘆息,「世事難料啊!」

  隔幾日,又發生另一樁事,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那便是秦王妃辦理完秦王的喪事,陳表上奏,自請至靈覺庵清修。

  因她是以王妃之尊自請清修,楚帝便許她帶髮修行,賜她淨衣大士的名號。

  這當下,蘇飛玉坐在床前,看著眾人收拾行李,卻是淡淡道:「此回是去清修,並不是度假,拿些日常用品就夠了,不必收拾太多。」

  短短几日,她卻是形容枯槁,蒼老了不少。

  眾人皆以為她是心傷秦王之死,唯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因為晚晚不得好眠,連連惡夢所致。

  縱她自己配了安神藥服下,也依然睡不好,夢境一個接一個,一時是秦王推她下樓梯小產的場景,一時是她下毒害了秦王的場景,一時又是她流落至鄉下成為貧病交加老婆子的場景。

  夢境裡,不時穿插她在靈覺庵清修,雖清苦,卻能入眠的場景。

  她便知道,靈覺庵清修,是她的歸宿了。

  一時,府中長史來報,說蘇夫人求見。

  蘇飛玉一聽蘇夫人來了,猛然站起來,一會兒,卻又跌坐回床邊,喃喃道:「相見爭如不見。」

  她閉了閉眼睛,咽下喉嚨頭一點澀意,吩咐長史道:「跟蘇夫人說,我已去了靈覺庵,以後自有相見之日。」

  蘇夫人帶著人在秦王府門外候得片刻,聽得長史說道秦王妃已去了靈覺庵,不由失神道:「旨意才下來,她怎麼走得這麼快?她怎麼就能舍下……」

  潘嬤嬤及時扯了扯蘇夫人的衣袖,低聲道:「夫人,秦王妃既已去了靈覺庵,咱們且先回府罷。」

  長史看著蘇夫人登馬車走了,便回身進府,跟蘇飛玉稟及。

  蘇飛玉點頭,吩咐道:「我去後,府中諸事要如何處置,交由陛下做主就是。」

  長史也是傷感,終是再勸一句道:「王妃,秦王殿下雖不在,您卻是可以稟上,在宗室中過繼一位兒子以延香火,留存秦王府,將來……」

  蘇飛玉打斷長史的話道:「我意已決,無須多勸。」

  待長史退下,她喊過杏雨和侍琴道:「你們花樣年華,不必跟著我去庵中受苦,我已為你們物色了夫婿人選,過後長史會安排妥當。」

  杏雨和侍琴忍不住落下淚,哭成一團。

  蘇飛玉安排了幾個丫鬟的去處,又喊過鄭嬤嬤道:「嬤嬤可願隨我去靈覺庵?若不願,我會安排嬤嬤一個去處。」

  鄭嬤嬤哭倒在蘇飛玉膝前道:「姑娘,老奴沒有別的親人,只有您了,你若不讓老奴跟在身邊,老奴活著也沒意思。」

  蘇飛玉扶起鄭嬤嬤,含淚道:「嬤嬤既如此說,便跟著我罷。」

  ……

  暴雨如注,昏天黑地。

  蘇飛玉於午後醒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待得鄭嬤嬤掌燈,上前喊一聲,她方才驚覺,自己已在靈覺庵中清修半個月了。

  她披上外衣下地,站到窗前看了看,隔一會洗臉淨手,帶著鄭嬤嬤到佛前上香,禱告一番,這才至室內,開始搗藥製藥。

  忙碌至晚間,她吩咐鄭嬤嬤道:「明兒天晴了,你便領著人下山贈藥,今冬苦寒,定然許多生病的人。」

  鄭嬤嬤點頭,稱頌道:「淨衣大士菩薩心腸!」

  兩人正說話,外間小尼姑報進來,說是有一位姑娘昏倒在庵門外,已叫人抬進來,餵了米水,一時卻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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