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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鴻隱也不鬧他了:「起來喝粥,今日還有要事商議。」

  賀硯枝問道:「秋獵?」

  蕭鴻隱點頭:「太子召見。」

  ……

  兩人磨蹭了一上午,在午時左右出門前往京的「有間」茶館,太子約他們於那處見面。

  一踏入茶館,撲鼻的清香便擁著他們往三樓雅閣而去。

  賀昇著一襲青竹繡袍,正端坐在珠簾之後。

  賀硯枝和蕭鴻隱來到簾幕後入座,還未開口,賀昇便說起了秋獵的事。

  「二位想必已經接到聖旨了,秋獵初定於一月後,本王替二位擇了個布圍的職,屆時賀公子的傷應當痊癒了吧?」

  賀昇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茶具,將泡好的茶放置他們面前。

  賀硯枝問道:「不知太子想讓我等如何布圍?」

  賀昇淡淡道:「本王會安排專人陪同,二位按尋常即可,且記得對那人多加防範。」

  賀硯枝心下明了。

  不用賀昇說他們也會注意賀昱,還記得先帝就是被人射殺在獵場,在目前的局勢下難保賀昱不會有動作。

  蕭鴻隱沒說話,端起茶盞小酌一口。

  「此番秋獵,參與者都有何人?」

  賀昇放下茶具,從身側的匣子裡取出份摺子。

  蕭鴻隱接過掃了一眼,問道:「後宮無人參與?」

  賀昇解釋道:「為防意外,此次只請了一些官員及其家屬。近年來邊關戰事吃緊,兵力不足,今年的秋獵也不過走個形式罷了。」

  蕭鴻隱把摺子還給他:「既是請了官員及家屬,我瞧這上頭有駙馬吳崇的姓名,那為何又不請公主?」

  賀昇垂眸看了眼,道:「這本王倒是沒想到。」

  他低頭思忖片刻:「皇妹因婚事不滿鬧絕食,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怕是沒心思參加。」

  「整日悶著正需出門走走,太子殿下只需把名單告知公主,公主自然會答應。」賀硯枝看出了蕭鴻隱的心思,接著他的話開口道。

  賀昇端坐不動,默默看了眼他二人:「二位突然這般,可是有何計劃?」

  蕭鴻隱看著賀硯枝不語,賀硯枝小酌一口茶道:「公主失蹤,駙馬跑走,想必太子也樂得看一場好戲。」

  賀昇眨了眨眼,隨即輕笑出聲:「不錯,二位的提議本王收下了。」

  賀硯枝與蕭鴻隱會心一笑,在看不見的桌案下,兩人不知何時十指緊扣。

  三人又商議了些細節。

  「方才太子所說邊關吃緊,可是在平亂?」

  對邊關之事賀硯枝不甚了解,但不妨礙他好奇心起。

  「將月國在短短几年裡培養了數十萬兵,如今已攻打至黍離和苗疆,攻占了大半國土。」賀昇說著便面露悲色:「而我大曆懈怠軍事太久,對付區區一個將月小國就耗費了半數兵力……」

  大曆竟已脆弱到這種地步。

  賀硯枝不覺也皺起了眉,只聽得賀昇接著道:」眼下大曆與將月在寒石關對峙,大曆只剩三千兵馬,而將月卻有兩萬,若寒石關被破,這高位便沒幾日好坐了。」

  唏噓過後,賀昇把話題又轉回秋獵上,在暮色將至時,賀硯枝和蕭鴻隱辭別賀昇回府。

  賀昇望著他們牽手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這般好的情意,可惜了……」

  第五十六章

  之後兩月, 賀硯枝便安心在府里養傷,整日曬曬太陽,吃吃睡睡, 把喝苦藥掉的肉又養了回來。

  從寺里回來之後柳慈在別院住下了, 幫賀硯枝拆開繃帶後, 告誡他仔細注意左臂, 再不可受太重的傷。

  賀硯枝受不住兩個人在耳邊煩, 便把娉瑤傳出的信給了柳慈,讓他獨自回房感傷去了。

  天色灰濛濛的下著小雨, 氤氳的水汽將目光所及處都變得模糊。

  蕭鴻隱進屋時見賀硯枝呆呆地望著窗外, 來到他身邊, 伸手摟過他道:「又疼了?」

  賀硯枝順勢把重量壓到他身上:「有點,下雨天總要難受些許。」

  這胳膊算是落下病根了。

  蕭鴻隱神情凝重, 仔細替賀硯枝輕輕揉著。

  「咱們何時動身?」

  此番秋獵的地點定於城外奉安獵場, 賀硯枝和蕭鴻隱需提前數日去布圍。

  「為時尚早, 不急,待雨過去再說。」

  於是二人又等了幾日後, 終於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裡動身出城。

  柳慈跟隨他倆一塊出行,原本賀硯枝打算各人騎馬前往, 奈何柳慈不會騎馬,三人只得弄了輛馬車。

  車輪快速碾過濕潤的土地, 途逕寄岩山, 一路來到離山五里外的奉安獵場。

  一下馬車,太子安排的人早已在此等候, 領著三人前去歇息片刻,便拉了幾匹馬來讓他們挑選。

  賀硯枝和蕭鴻隱翻身上馬,回頭看向柳慈。

  「二位大人不必管我, 我暈馬……」柳慈拱手道。

  於是二人便不多耽擱,一夾馬肚揚起塵土百步。

  奉安獵場是大曆第三位君主在世所建,只在建成後的幾年使用過,因著場地不大獵物不多,景致一般,幾乎被所有君主遺忘。

  而與此相對的鳶山獵場,所占之地有百里,獵物頗豐,金楓漫山,成了歷代君主的首選,幾乎每年秋獵都在那處舉行。而鳶山也正是先帝的喪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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