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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當時在聊什麼就說什麼,儘管說,說錯了也不要緊。”
穆英稀里糊塗地應下:“……哦,好。”
楊思覓轉頭,目光在程錦和穆英之間打了個轉。
來到祝輝家,果然他們一家已經吃完飯了,這會兒祝輝和老伴在陪小孩玩耍,兒媳在輔導更大的孩子做作業,兒子在房間裡,看不到他在忙什麼。
互相打過招呼後,程錦道:“不如我們出去聊吧,省得打擾小孩做作業。”
雙方客氣推讓了幾句,最終還是出門了。
下樓,來到靠近小區大門處的小廣場上,這兒有地方可以坐下說話。
程錦看向穆英。
穆英想起之前程錦跟他說的話,便道:“祝哥,你還記得華君吧?找你是想問問他那案子的情況。”
祝輝驚訝:“嗯?你打電話給我時不是說想和我聊一下閻舒成的事嗎?”
他又看了看程錦他們:“你們不也是為了查閻舒成那事才來寒山的嗎?”
“現在事情有擴大化的趨勢。”程錦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祝輝聽完後臉色有些不好,語氣生硬:“所以你們懷疑我辦錯了華君那案子?”
“我就不跟你客套了,”程錦道,“我的確認為那案子存在疑點,所以我來問你,當時你到底知不知道管文禮局長的女兒管穎誣陷華君猥褻她的事?”
“……”祝輝面色沉凝,不知道是在思考措辭還是怎樣。
楊思覓幫了他一把:“看來是知道了。”
程錦又看向穆英。
穆英便道:“既然你知道局長和華君有私仇,那你應該能想到華君有可能是無辜的吧?”
祝輝皺眉看向他,被程錦質疑他能接受,畢竟人家是上頭來的人,但被一個他不是那麼看得上的前同事懷疑他就不樂意了,情緒立刻就上來了:“你知道什麼!當時證據確鑿,人就是他傷的!他和局長女兒的事是另一碼事,而且據我所知並非誣陷,只是證據不足,沒法釘死他,然後他就趁機反咬一口,說局長女兒誣陷他。”
“誒?”小安驚了,“到底誰誣陷誰啊?”
程錦:“這一會兒再說。”
晚點去見見管穎,看她怎麼說,也應該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程錦繼續道:“剛你說證據確鑿?真的確鑿嗎?”
韓彬也道:“不是先抓的人,然後才整出的證據嗎?”
祝輝:“當時已經對犯罪現場做完證據採集了,並不是先抓了他,然後才去採集證據。”
韓彬:“但在檢驗結果出來前,你們仍有很多機會可以偽造證據。反正人已經被你們抓了,他的頭髮和指紋你們可以隨取隨用。”
他把話說得如此直白,祝輝和穆英一時間都愣住了。
楊思覓:“到了明哲保身的時候了,祝前輩,你已經退休了,我們呢,是非常通情達理的人——前提是你識時務。來,說說吧,當時你到底是主動偽造證據的呢,還是被別人指使的呢?”
這簡直是惡魔的私語,人天生具有推脫責任的本能,心性不佳的人在危機時刻更是容易把別人拽過來擋槍。
祝輝張嘴——
程錦搶先道:“我想知道的是實情,聽清楚了:實、情。”
祝輝可別在楊思覓的誘導下給他胡亂攀咬。
“……”祝輝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他剛才著魔了似地以為這些人是沖局長來的,想利用他把局長擼下來,他覺得自己反抗不了,就打算從了……結果又峰迴路轉。
楊思覓臉上露出無聊的神色,他抬起手臂,從側後方攬住程錦的脖子,掛到他身上。
程錦抬手握了下他的手腕。
祝輝沉默了幾秒,再次張嘴:“實情是我沒對證據動過手腳。”
“那誰動過?”韓彬問。
祝輝:“我不知道,我是說,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去動過。”
楊思覓貼著程錦的臉問他:“喜歡他這個答案嗎?”
“我說的就是實情。”祝輝趕緊道。
程錦點頭:“之後我們會去確認的。當時管局長是刑警隊長?”
“是的。”
“他當時對華君的案子是什麼態度呢?”小安問,“漠不關心?對一般案子的態度?還是特別關心?”
“他,很關注那案子。”祝輝道。
當年的一些場景在他腦海中復甦了:管局長義憤填膺地說華君文化程度越高越變態;管局長讓檢驗室那邊用華君的DNA與從犯罪現場採集回來的頭髮做對比;管局長不經意般地提出讓華君去小黑屋一日游……
不過他只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那些事,沒有說出來。
聊得差不多了,分別前,程錦對祝輝道:“請不要對外談論我們這次談話。”
祝輝答應了。
不過程錦也只是例行地這麼說一句,實際上,就算祝輝守口如瓶,寒山公安局的人也照樣猜得到特案組為什麼找他。
回到車上,程錦想起了步歡和葉萊,打電話給葉萊:“你們快到了嗎?”
“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