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頁
左飛燕臉色變幻,問:“為什麼你說是有人給我‘植入’了那種念頭?”
“難道是你自己產生那種想法的?應該不至於吧。你又不是諸董的親生女兒,你連她的正經親戚都不是,應該很難產生自己能夠繼承她家產的想法吧?”
“你是說有人在害我?”左飛燕問。
“讓你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想法,並且還是陰暗的想法,我覺得他確實是想害你。”程錦道,“可能你不覺得他是想害你,因為他沒有當你的面說那種話,但他的話卻悄悄地植入了你的大腦中,成為了開啟你心中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我沒有想要繼承金夢山莊。”左飛燕先強調,然後道,“不過,我第一次聽到我或許有繼承權這種話,是從孫友葦那裡聽說的。”
程錦毫不意外,果然又是他。
“問你一個八卦,”楊思覓看著左飛燕道,“你和諸雍到底什麼關係?孫友葦說你想勾搭諸雍,是嗎?”
左飛燕剛知道孫友葦疑似一直在暗中坑她,當下便否認:“沒有,我和諸雍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們從小就兩看生厭,他覺得我矯情,我覺得他不過是投了個好胎。”
楊思覓衝程錦眨眼,像是在說這個八卦我是替你問的。
程錦眼睛微彎,然後問左飛燕:“那就是說諸雍沒有調戲過你了?”
左飛燕:“……”
查到這裡,孫友葦父親叔叔失蹤案、諸雍車禍案、曲哲遇襲案、邵發遇襲案就都查得差不多了。
晚上,程錦約孫友葦、邵發和溫天晴一起吃夜宵火鍋,就他們關心的問題給他們做了適度解答。
溫天晴聽完後道:“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邵發:“我明天應該走不了,可能要再呆個兩天吧。”
孫友葦:“我大概需要半個月才能交接完手上的工作。”
“你也要走?”邵發不知道孫友葦都在金夢山莊折騰過些什麼,所以仍然把他視作朋友。
孫友葦:“嗯,因為我父親叔叔的事,我再呆在這裡不合適。”
“都30年前的事了,他們如何又不關你的事。”
孫友葦苦笑搖頭。
吃完火鍋,溫天晴用現成的飲料和酒給大家調了幾杯簡約版的“金夢”。
小安很喜歡喝。
孫友葦也拿了一杯“金夢”,走到院子裡獨自喝了起來。
程錦走過去,看看天空:“今晚的月亮不錯。”
“嗯。”孫友葦看著被月光照亮的草地道,“疑似地上霜。”
程錦:“後悔嗎?”
“什麼?”
“你做的那些挑撥諸家人關係的事。”程錦道,“萬管家以為諸雍要對付他;左飛燕以為自己有機會繼承金夢山莊;曲哲要過來調查車禍與尖石溝的事,也是你透露給萬管家他們的吧,你把他當成了釣魚的餌。”
“唉。”孫友葦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喝酒。
程錦知道他不會承認,所以也不失望。這種謹慎的人,是不可能親口承認自己幹過哪些壞事的。
“大家的人生都是一場幻夢,”孫友葦舉起手中的“金夢”酒,“金色幻夢。”
他移開酒杯,望向院中那個盛著一輪明月的小泳池:“那水中的月亮多美,但我們再怎麼努力也撈不著。”
晚風揚起,水面起皺,明月被揉碎。
孫友葦:“看上去很美,但一碰就碎。”
他仰頭喝光杯子裡的酒,姿勢豪邁,但被嗆著了,他邊咳邊道:“我,沒,沒有父親了。”
那是他曾經的生命支柱,從此以後沒有了。
咳嗽平復下來後,孫友葦輕聲道:“你剛看到了,那月亮不是我碰碎的,它就是自己會碎,或早或晚。”
他轉身走回室內。
次日早上,小牛老牛萬承等人被帶上汽車,由甘之亮親自送回縣公安局。
同時縣裡的新信息也傳進了雪鹿谷。
關於人骨上的破損痕跡,法醫用動物骨頭進行了實驗,土槍彈丸打在動物骨頭上,會造成類似人骨上的那種痕跡,所以人骨上的破損應該就是土槍槍擊造成的。
關於諸夢那個流產的胎兒,經檢驗,他不是孫友葦父親或叔叔的。
縣公安局那邊就問程錦,這個事要怎麼搞。
程錦:“找到當年參與過綁架諸夢的那些人,採集他們的DNA,做一下對比。”
“……但這都過去30年了,侵犯的追訴期沒有這麼長。”
“嗯,我知道就算找到那個人也無法起訴他,但這事涉及謀殺案,我認為至少應該把真相查清楚。”
“好的,明白了。”
為了等結果,程錦決定再多留一天。
但是一天後,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程錦納悶了。
排除所有可能的選項,那就只剩下“不可能”的選項了。
程錦打電話給甘之亮:“把萬承、老牛和左飛燕父親的DNA也拿去對比一下。”
他不是懷疑左飛燕的父親,對方當年不在現場,在場的是左山,左飛燕的爺爺,但他已經去世了,所以就用他兒子的DNA來“代替”一下,因為做為父子,他們倆的Y染色體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