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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裡打鬧的兩人停手看過來,便有道人影倏然湊到身邊,嘻嘻笑道:「阿凝你終於回來啦!」

  「輕功見長啊!」葉凝探手在木槿腰間一捏,笑道:「走遍天下尋美食,怎麼就吃不胖呢。」

  「天生瘦質!」木槿縮腹躲開,嗔怪:「怎麼才回來!老實說,是被誰絆住了腳!」

  倆人鬧著,當歸早備了茶水點心在院裡的小桌上,手裡拎著壇酒嘲笑:「木姐姐真是個酒鬼,居然把醫館裡的酒也搬到這來了!」泥封開啟,酒香混著淡淡藥香撲鼻,贊聲連起。

  葉凝喜好藥材,亦好酒,所釀的藥酒口味極佳,又能養生祛病,是木槿的最愛。

  三個酒杯排開,瀰漫的淡香中,笑語不絕。

  原來木槿去回春堂尋葉凝不獲,四處找了藥娘子打聽到葉凝去處,而後千里赴雲澤,到百草堂問過林夫人,便尋到了這裡。

  葉凝聽她提及藥娘子,便問:「師父怎樣了?」

  「還好。」木槿飲酒入喉,贊了一聲,續道:「我找了很久才在京城外山中的道觀找到她,那地方雖偏僻,倒也安全。我瞧她臉色不大好,又不肯輕易說你的去處,你們這是卷進了什麼事?」

  「無非是宮廷是非。師父這一身醫術也不知是福是禍。」葉凝感慨。

  木槿帶來的不止是美酒,還有許多京中的消息——

  君睿登基後,京城人事變遷頻繁,舊朝權貴被打壓不少,鄭氏親族皆得以提拔,其中有位鄭凱十分得鄭氏賞識,成了朝中新貴。鄭氏旁系亦被提拔,慕懷瑾得他這位太后姨母的賞識,已從普通侍衛升成了內衛統領。

  慕懷瑾的母親鄭怡是太后胞妹,他被器重也是意料中事,葉凝對此不置一詞。木槿卻是惋惜:「說起表哥,他十分惦記你,問了幾次你的消息,我跟藥娘子保證過,就沒說。阿凝你到底怎麼打算?表哥對你可是痴心不改!」

  「痴心不改又怎樣?他和蘇婉儀的孩子都兩歲了。」

  「可蘇婉儀畢竟只是偏房,表哥的正室還虛位以待,你難道還怕那嬌滴滴的蘇婉儀?」木槿撇嘴。

  葉凝在這問題上與木槿想法不同,便避過不談:「我托你打聽的事情怎樣了?」

  提到這茬,木槿難得的嚴肅正經起來:「舅父六七年前確實頻繁前往巫夜,還曾逗留過半年多,回來就和舅母鬧矛盾。後來巫夜亡國,舅父就疏遠了舅母,直到現在都對她不理不睬。」

  「果然是那時候……」葉凝冷笑,「他倆為何起的矛盾?」

  「府里對這事很避諱,我打聽到的消息是,舅父愛上了巫夜一位女子,移情別戀。舅母當年痴戀著他,得知此事自然打翻了醋罈,鬧了很久,差點逼得舅父和離。這幾年兩人分居,舅父曾說她心腸狠辣,害了他畢生最愛。」

  畢生最愛?葉凝覺得好笑:「有人知道那位女子是誰嗎?」

  「這倒無人知道,大概只能問舅父舅母。」

  葉凝輕輕吐了口氣,握住木槿的手:「阿槿,謝謝你!」

  如果她推測沒錯,那個巫夜女子,應當就是她的母親——當時的巫夜王后。

  原本只查得當年是鄭怡勸說鄭婉,令她讒言惑主,出兵巫夜。如今聽得這些,思緒愈發清晰——

  慕鴻戀上巫夜女子,鄭怡嫉恨在心,意欲除之後快。可對方是一國王后,她力不能及,於是找到了時為杞國皇后的妹妹鄭婉,結果鄭婉向皇帝進讒言,出兵巫夜。而後慕鴻故地重遊,遇到流浪的她,她長得和母親那麼像……

  可就算鄭怡偏激瘋狂,鄭婉又怎會僅因姐姐的嫉恨就勸皇帝出兵?

  那麼當年,鄭怡是用什麼說動鄭婉,令皇帝以五十萬大軍入侵巫夜呢?

  指尖觸及胸口一枚玉龜,葉凝心下陡然一驚,被燙了般迅速挪開手,心中連說不會。那些久遠的秘事,鄭怡絕不可能知道!

  月光自紗窗灑進來,柔和清涼,身側的木槿已酣然入睡。葉凝握著那枚玉龜,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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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住了幾天便又閒不住,要往臨近的清閶去遊玩。葉凝送她出門,恰遇楚天落過來,說公子清偷懶不愛塗藥,讓葉凝盯著些。葉凝笑著應了。

  楚天落也正要去清閶,聽說與木槿同路,兩人一拍即合,約定同行。

  送走了兩人,葉凝正與當歸籌備去巫夜的事情,院外忽然有人敲門。門外有六人站作兩排,後面是套華美的車馬,旁邊一頂大轎。有人站在車邊朝葉凝躬身作禮,掀起車簾誠意滿滿——

  「王爺請姑娘往府上一敘。」

  ☆、肆 王府出邪毒

  君昊在容城有數處宅邸,葉凝乘馬車行了近半個時辰,才抵達城郊一處府邸。君昊不負富貴閒人的身份,將這座宅邸建得十分氣派——

  府外方圓數里並無半戶人家,開闊的草地上錯落種植著花草樹木,大片的繁花如錦堆疊,中間留出許多條蜿蜒路徑,恰將花海分割成不同形狀。極目望去,綿延的花海中偶有亭台,中間房屋鱗次櫛比,在晴空下明媚開曠。

  馬車穿越花海,直抵朱漆大門外,便有侍女引葉凝入內,穿過九轉迴廊,終至廳前。

  廳門敞開,內有人語隱約傳來,正閒倚門邊的女子迎上前,柔聲笑道:「實在抱歉,王爺本想請姑娘敘話品茶,誰知欽差突然到訪,還請姑娘隨花姬到偏廳暫候。」說罷,含笑引葉凝往偏廳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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