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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智烤著手,「兇手這麼兇殘,一人殺九人,而且絲毫不留破綻,他會不會像殺死三狗和老張的人一樣,當真是個江湖高手?」

  粱顯脫掉濕了底的鞋子,靠在火盆旁邊,「任何可能都有。咱們已經查了一遍仇家,如今連類似的案子也重新歸攏了一遍,再查下去,真不知道從哪裡入手了。」

  大趙又開始動搖了,「不然這個案子就先算了吧,真的浪費時間。」

  房慈看著秦禛,沒有開口。

  秦禛正在寫字,她把四樁案子的相應信息補充到大宣紙上了。

  她這兩天非常忙。

  一方面,秦簡言同意了生產毛呢這一提案,秦禛需要提供一些方向性的指導;另一方面,她要為畫廊多準備一些作品;最後,她要關照二十幾個姑娘的衣食住行。

  乃至於對此案的思考都少了許多。

  此時此刻,他們抱怨他們的,她正好趁機把案件再梳理一遍。

  就算對手很強大,幾乎是完美作案,但他做了這麼多次,一定有疏漏的地方。

  她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它。

  假設四樁滅門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那麼,郭家村的案子就是兇手實施犯罪的第一起,之後寧遠鎮,然後武邑縣,最後到京城。

  郭家村的案子,兇手拿走了一點點財物。

  寧遠鎮晏家一案也是如此。

  武邑縣詹家則被盜走了大批財物。

  京城苟家經濟條件最好,反而沒丟什麼財務。

  所以,從財物這一點上看,幾樁案子的共同點確實不多。

  難道真的不是一個兇手乾的?

  秦禛動搖了一下,隨即又堅定地搖搖頭,還沒把事情做到極致,她不該就這麼否定了自己。

  從時間線上捋,從兇手不斷升級的手法上捋,都有跡象證明,這一定是樁連環殺人案。

  只要她能找到一個活扣兒,輕輕一拉,就能解決此案。

  秦禛的目光落到寧遠鎮的九個名字上——這九個人都是成年人,他們熟悉郭有仁家,熟悉晏家,且都去過武邑縣和京城,兇手在他們之中的概率最大。

  寧文軒,寧柳安,管升,郭喜來,郭福明,安進才,李雄,李志成,楊尚榮。

  九個人中,秦禛認為姓郭的兩個概率最低,他們是郭家一族,即便與郭有仁出了五服,親緣關係也不算遠,如果沒有仇怨,第一樁案子不該選在郭家村。

  剩下七人是郭家村的姻親和表親,如果兇手不大缺錢,就會因謹慎而有所克制,所以才沒有洗劫殺人現場,李雄和李志成的概率就會小些——此二人家境都不富裕。

  還剩下五個人,寧文軒,寧柳安,管升,安進才,楊尚榮,他們的概率不分伯仲。

  怎樣查這個五個人呢?

  再回寧遠鎮做潛伏,還是考慮一下其他的關鍵要素?

  比如,兇手兩年前為何停手,苟家的財物為何得以保存,以及深挖一下五個人的成長背景,他是不是仇視和睦的家庭,見不得別人過得幸福?

  「嗆啷啷!」一個金屬落地的聲音打斷了秦禛的思考。

  她看向四個人,發現房慈把火鉗子碰倒了。

  大趙彎腰撿了起來,嫌棄地說道:「你可真是個大少爺,幹啥啥不行。」

  房慈笑著說道:「你幹啥啥行,乾脆都幹了吧。」

  大趙夾一塊木炭放在火盆里,「美的你。」

  周智與秦禛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小貓在想什麼?」

  秦禛的思緒被打斷了,再加上最近睡眠不足,她有一瞬間的茫然。

  「我在想……」她停頓片刻,旋即腦海里靈光一閃,「我在想,兇手之所以沒帶走苟家的財物,是不是被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打斷了?」

  大趙道:「這個很重要嗎?」

  粱顯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當然,如果都拿錢了,併案就有依據了,而且還可以查一查打斷他的人和事,看看有沒有線索。」

  周智站了起來,「很有道理,小貓留下,我們幾個這就去查。」

  大趙率先出門,叫道:「誒呀,下雪啦!」

  不再是雨夾雪,而是下雪了。

  鵝毛一般的大雪一坨一坨地從天空中飄下來,落在泥地上迅速地消融了。

  雨轉雪,是因為溫度又低了。

  大趙道:「太冷了,不如明兒再查吧。」

  周智披上披風,「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走吧,咱駕車去,冷不到哪兒。」

  他一錘定音,帶著其他三人走了。

  秦禛在門口站一會兒,很快就被寒風吹了回來。

  關上門,她腦子裡忽然又有了一個念頭,兇手兩年前沒有殺人,會不會跟生病有關係?

  如果兇手生了一場重病,可不就殺不了人了?

  思及此,秦禛又有了新想法。

  如果兇手得了重病,寧遠鎮看不好,於是去了武邑縣,武邑縣也治不好,他會不會來京城呢?

  兇手有沒有可能從醫館得到苟家的線索?

  好像有點牽強。

  他於兩年前生病,然後一年找到苟家人,說不通。

  秦禛在椅子上坐下來,喝一口熱水,又站了起來,自語道:「也只是有點兒說不通而已,說不定查一查就通了。」

  她把水壺拿下來,把燃燒的炭盆端到外面,鎖上門,出了官府,快步往鹿鳴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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