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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禛站起來,瞅准秦禕和琉璃的位置,一手抓上一個,朝馬路邊跑了過去。

  有人喊道:「散開,隱蔽!」

  轎夫和鼓樂人員四散逃逸。

  安順郡王和他的護衛們早在第一聲銃響時,就不見了人影。

  負責迎娶的人們訓練有素,分成幾組,朝火銃射來的方向躥了過去。

  秦禛帶著秦禕、琉璃躲在一棵大槐樹後,心有餘悸地看著混亂的長街。

  「妹妹,你沒受傷吧。」秦禕擔心地問道。

  秦禛看了看雙手,「我沒有,你呢?」她踹的那一腳可不輕,摔到地上難免有磕碰傷。

  秦禕伸出手看了看,「只是手掌破了點皮,不要緊。」

  琉璃也道:「姑娘,婢子沒事。」

  「王妃不要緊吧。」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子帶著一干護衛跑了過來。

  秦禕道:「李校尉,我妹妹不要緊,但這裡不能久留,接下來怎麼辦?」

  李准警惕地看看四周,「這個時候再找一頂花轎有點難,王妃不若乘車吧?」

  「馬車?」秦禕搖頭,「這附近沒有車馬行。」迎親的隊伍一部分步行一部分騎馬,就沒有馬車。

  秦禛道:「我騎馬。哥,你和琉璃把家裡的下人攏一下,我們分頭行動。」

  秦禕抓住她的手,「不行,哥必須看到你安全。」

  琉璃也道:「對,姑娘在哪兒婢子就在哪兒。」

  二人都很堅決,秦禛只能同意。

  李准朝手下招招手,就有人把馬牽了過來。

  秦禛隨便選了一匹,踩上腳蹬,翻身上馬,「我們走吧。」

  李准見她動作利落,是熟手,這才放了心,吩咐道:「大家把王妃護在中間,出發。」

  一干人呼啦啦朝昭王府疾馳而去。

  景緗之不耐煩待客,正在內書房裡躲清閒。

  「王爺。」司徒演門也沒敲,推門而入,「迎親的隊伍遇襲。」

  景緗之手裡翻轉的柳葉刀掉到了書案上,他緩緩站了起來,「秦二怎麼樣了?」

  司徒演道:「目前只知道遇襲,細情還沒傳回來,我已經派人前去迎接了。」

  「王爺,王妃騎馬進府了!」暗衛老七閃身而入,「因為不知道接下來如何安排,正在門房等著王爺的示下呢。」

  「萬幸。」景緗之撿起小刀往靶子一擲,「我們過去瞧瞧。」

  景緗之和司徒演趕到儀門外,進了茶水間。

  進門時,秦禛正捧著一隻粗瓷杯子喝茶,她的妝發還算齊整,但蓋頭沒了,嫁衣髒了,裙裾上粘了髒東西,兩隻手肘上還有浮土,於新娘這個身份來說,可謂極其狼狽。

  但她自己渾然不覺,表情如常,眼神明亮,紅唇奪目,竟然比宴會時還要美艷幾分。

  秦禛聽到腳步聲了,她喝完最後一口水,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來福了福。

  景緗之穿著大紅禮袍,烏髮罩了高冠,妝容齊整考究,俊逸得不似凡人。

  你造的孽居然要我來承擔,真特麼離譜,哦……

  秦禛忽然頓悟了。

  聘禮加倍,大該就是為了剛剛那一刻吧。

  買斷人生,且婚後生活危險,二者皆而有之。

  秦禛的臉終於黑了,她一言不發,不滿地瞪著景緗之。

  「呵!」景緗之輕笑一聲,「你倒是命大,好生令人遺憾呢。」

  司徒演垂下眼眸,蓋住眼裡一閃而過的驚駭。

  秦禛拍拍袖子上的土,「托王爺的福,總算沒死。」

  景緗之對司徒演說道:「先生,本王說過,聘禮不必太多,多了必定出事,你看怎麼樣?」

  司徒演朝秦禛打了一躬,「娘娘,此事怪我,還請娘娘責罰。」

  婚是皇上定下來的,人安順郡王迎回來的,聘禮是司徒演自作主張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景緗之什麼事兒。

  她無話可說。

  景緗之負著手,「人沒事就好,你且稍等等,本王讓人弄一套新嫁衣,這個樣子拜堂可是不成。」

  「承影馬上去辦。」他吩咐一句,一甩袍袖,轉身出了門。

  「唉……」司徒演嘆息一聲,打一躬,追出去了。

  琉璃捂著嘴,看著秦禛,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茶水房裡的一干婢女面面相覷。

  秦禛默默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暗道,得虧秦禕回去報平安了,不然肯定要大鬧一場。

  不過,回家可能也不好過,總會有人幸災樂禍。

  「恨人有笑人無」,老祖宗把這種心態總結得乾淨利落。

  琉璃哽咽著說道:「姑娘,你不委屈嗎?」

  秦禛道:「不委屈。」

  琉璃愣了一下,「為什麼?」

  幾個幹活的婢女豎起了耳朵,幹活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秦禛重新了坐下來,「就像你養了一盆花,天天澆水、捉蟲,精心伺候著,但它卻始終不開花,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定會覺得委屈吧。」

  琉璃點點頭,「委屈。」

  秦禛攤了攤手,「把事情反過來,假入王爺是一盆花,我對王爺做過什麼呢?」

  琉璃想了想,她家姑娘這陣子光忙著做香皂和精油了,對這樁婚事確實沒有付出過什麼。

  沒有付出就想著要回報,沒有那麼好的事。

  可是……

  琉璃噘了噘嘴,「若不是王爺,姑娘也不會差點兒丟命,剛剛多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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