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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寧帝想起剛登基時空虛的國庫,不由深有感觸,「好,朕和大臣們合計合計。對了,秦禕那樁案子有眉目了嗎?」
「沒有。」景緗之搖搖頭,「臣最近總有種時刻被人盯著的危機感,皇兄安排國事時,定要小心從事。」
建寧帝道:「放心,朕也是風裡雨里闖過來的。倒是你,常年在外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景緗之不甚在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第15章 態度
景緗之從宮裡回來時,司徒演已經等候在外書房了。
「王爺,如何呀?」司徒演摸著圓肚子,發麵饅頭似的臉蛋上堆滿了笑意。
「先生不是都預料到了嗎?」景緗之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坐下,左手一揚,手中的柳葉小刀破空而去,「咄」的一聲扎在對面的靶心上,「本王同意了。」
司徒演在書案右側的椅子上也坐下了,欣慰地說道:「王爺能想開就好了。」
承影倒了兩杯茶水。
景緗之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先生覺得……本王會喜歡好鬥的女子嗎?」
「這……」司徒演略一思索,「於有些男子而言,太溫順的女子可能會比較無趣吧。她們喜歡按部就班,喜歡彈琴作畫,撫養兒女,孝順公婆,按時吃飯,到點上香,生活平靜,無波無瀾,人生似乎有些單調了。」
他不想揣度昭王的癖好,所以從男人視角給了一個普遍性答案。
「嗯……」景緗之手上一彈,另一隻柳葉刀出手,「咄」的一聲扎在剛剛那隻上面,「既然如此,先生為何還不續弦?」
「啊哈哈……」司徒演乾笑幾聲,「王爺年輕,而我與內子共同生活多年,往日難以忘懷,續弦對新人不公,如今兒孫俱全,便也罷了吧。」
「咄咄!」兩隻柳葉刀同時紮上靶子,與前面兩支站成一排。
「秦,二!」景緗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臉蛋一般,性格古怪,愛顯擺,腦子倒是不錯……」
他忽然想起秦二質疑他辦差水平的那一幕,那毛丫頭抬著下巴,眼神輕蔑,言語譏誚:『昭王主管六扇門,如果總這樣辦案,只怕……六扇門的冤死者不少吧。』
「哈!」景緗之冷笑一聲,「也好,本王倒要看看她有多難馴。」
司徒演勸道:「王爺切莫做此念想,夫妻之道,以和為貴。」
景緗之白了他一眼,「正反都是先生的,如此騎牆,本王還有活路嗎?」
「呵呵呵……」司徒演笑了起來,胖胖的手在肚皮上走了兩圈,「不敢不敢。」
「罷了,不琢磨了,反正也定下來了。就像先生所說,帝王心術深不可測,這樣也挺好。」景緗看向承影,「順天府和大理寺那邊的條陳送來了嗎?」
承影道:「王爺,已經整理好了,在這裡。」
他把桌角的一摞文書一分為人,一部分給景緗之,一部分給司徒演。
景緗之打開上面的一份,一邊翻轉著小刀,一邊細細研究起來。
司徒演拿起一份,翻開,又放了下去,「王爺,納彩禮是不是……」
景緗之打斷他的話,「禮部自有準備,先生不必操心。」
送走頒旨的禮部官員,秦家人坐在秦老夫人的起居室裡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秦禛經過一路顛簸,回到家時心情就已經恢復了平靜。
她年紀不算大,卻也經歷過大風大浪,從健全到殘疾,從活著到死亡,從死亡到穿越,如今也不過是所嫁非人而已,這有什麼的呢?
秦禛覺得,她在文清大長公主府的經歷雖不怎麼美好,但這不妨礙她認為昭王是個講道理的人。
一個人只要還能講道理,德行就不會太差。
至於,昭王是不是喜歡男人,會不會因練童子功而不近女色,都跟她的關係不大。
她的宗旨是:不求相濡以沫,只求相安無事。
基於以上態度,秦禛大概是秦家人中最平靜的一個。
秦越山說道:「咱們老秦家出王妃了,這是件好事。」他一錘定音,「雖然分了家,但老夫還是珍珍的祖父,珍珍的嫁妝老夫再出一份。」
「這……」秦老夫人看看其他人,反對的話沒能說出口。
秦禛嫁過去就是昭王妃,儘管昭王不待見秦禛,但身份已經定下了。
一開始,他們還覺得秦禛不可能嫁昭王呢,現在不但嫁了,還是賜婚。
誰知道以後怎樣?
小孟氏輕咳一聲,「老太爺,嫁妝一事過於繁複……」
秦老夫人與她對了個眼色,接口道:「這事讓老太爺操持不合適,還是老身來吧。」
她只肯操持,卻不肯提解囊。
秦越山瞭然一笑,「那正好,如此就辛苦夫人了。」他起身出去了。
秦簡易道:「母親,中午要不要慶祝一下?」
秦簡行立刻附和:「母親,大哥說的是,慶祝一下吧。」
秦老夫人笑道:「好好好,慶祝慶祝,老大媳婦去安排吧。」
小孟氏點點頭,「母親放心,一準兒安排得妥妥噹噹。」
秦簡言夫婦的臉色不大好看,既不應和,也不拒絕,各自想著心事。
林氏坐在程氏身旁,用手肘碰了後者一下,小聲道:「二嫂不用太擔心,珍珍那麼能幹,一定能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