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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看似不大,但已經入了有心人的眼帘。
眾人騷動起來了。
「這樣也行?那趕緊給小爺瞧瞧,衣裳是不是抽絲了?」
「瞧什麼瞧,萬一賴上就麻煩了。」
「哪有這樣斷案的,太兒戲吧?」
大概是擔心被冤枉,有人立刻站了出來,問道:「秦二姑娘,衣服被樹枝刮出絲不是很正常嗎?」
秦禛道:「平時或許是正常的,但今時今日很不尋常。結合諸位剛剛的表現,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武安侯世子和小廝的身形一起朝最近的出口動了動。
又有人說道:「光憑一根絲線只怕難以服眾。既然霍大人來了,還是請霍大人說一說吧。」
秦禛道:「大家不要心急,我這還有兩個證人。」
她把小丫頭推出來,「最後一個去淨房,並要澡豆洗兩遍手的人,你以為你能僥倖逃脫嗎?猥褻屍體,簡直喪心病狂!」
那小廝汗如雨下,人也晃了晃。
武安侯世子變了臉色。
秦禛冷笑道:「武安侯世子,你和被害人的私情我已經知道了。」
「你胡說!」武安侯世子斷喝一聲。
秦禛走了過去,「胡不胡說,一看衣裳便知。」
武安侯世子道:「我的衣裳是在欄杆上刮到的,你休想血口噴人。我帶了衣裳,心裡若是有鬼,早就換了。」
秦禛道:「換了衣裳就更說明你做賊心虛。而且,只要我詢問大家,就一定會有很多人告訴我,在某一段時間內,他們都沒和你在一起。」
「確實,從他離開湖心亭,我就一直沒看見他。」
「我也沒有。」
「我也沒有。」
那小廝趔趄了一下。
武安侯世子道:「那又怎樣?我沒和大家在一起,不代表我去殺了人,更不代表我和蔡姑娘有私情。你不也沒和大家一起嗎,人說不定是你殺的。」
秦禛道:「我雖沒和大家一起,但我和被害沒有私情。而你們有,從你們在亭子裡聽我彈琴時我就看出來了。」
「你放屁。」武安侯世子大怒,「亭子裡的人多了,你憑什麼說我和蔡姑娘有私情。蔡姑娘雖然慘遭不幸,但這不是你侮辱她的理由。」
秦禛忽然向側後方退了一步,與昭王齊平,彼此距離不超過半尺,然後做了一個趴欄杆的動作。
「你幹什麼?」昭王下意識地躲開半步。
秦禛道:「就是這樣,如果你和蔡姑娘沒有私情,在亭子裡時就不會站得那麼靠近。」
「好像有點兒道理。」
「我記得,他們確實離得很近。」
「這麼一想,確實有點不對勁。」
武安侯世子道:「我來這裡是為了相親,當時不過是沒注意這些罷了。」
秦禛笑了,「你不承認沒關係,我們還有證人。」她給秦禕使了個眼色。
秦禕走了出來,「我被歹人襲擊,被塞到了西次間的床底下,昏迷不醒,直到聽見瓷瓶碎裂的聲音……」
那小廝魂飛魄散,身體像打擺子一樣。
大長公主說道:「老十三,他們若執意不認,你就把人帶走吧。」
昭王略一頷首。
六扇門的刑罰大抵無人願意領教。
屋子裡安靜得只有呼吸聲。
武安侯世子的喘氣聲粗重了起來,他後退一步,咣當一聲靠在窗戶上,頹然說道:「不必了,我承認,人是我殺的,我們也確實有私情。」
他仰了仰頭,「我也不想,都是她逼我的。」
「居然真的是他。」
「太可怕了。」
「這位秦二不簡單啊。」
「的確的確。」
花廳里一片譁然。
第7章 實驗
武安侯世子的作案動機涉及豪門私密,秦家人不好過問,無關人等也無權知道。
大長公主、蔡家人、武安侯,還有代表官府的霍子清,帶兩名嫌犯去另一個房間單獨審問。
秦禕洗脫了罪名,但傷他的兇手仍然未知。
武安侯世子只認殺人,不認傷他,那麼兇手是誰,會不會也在這些客人之中呢?
秦禛幫大長公主抓住了真正的殺人兇手,大長公主投桃報李,允許她親自盤查此案。
儘管客人們非富即貴,卻也不敢違拗大長公主的意思。
而且,在走不了的情況下,多了解一些豪門八卦也無妨。
一干人各自回到座位,等待結果。
一少年問道:「秦二姑娘,武安侯世子不承認,不代表兇手不是他。會不會是秦二公子妨害了武安侯世子的計劃,所以就慘遭了毒手,但他們沒想到秦二公子沒有死透?」
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秦二公子不是都看到武安侯世子了嗎,不是他們主僕還能有誰?」
睿王世孫吧嗒吧嗒地扇著扇子,「秦二少先被人打傷,武安侯世子後到竹里館殺人,他們誰都沒瞧見誰。秦二少之所以說假話,不過是詐武安侯世子罷了。」
安順郡王欣賞地看著秦禛,「不得不說,秦二姑娘這一招太高明了。」
不論別人如何,反正他服氣了。
眾人先是一怔,隨後竊竊私語起來。
「我聽說她脾氣古怪,這哪裡古怪了,分明是人尖子嘛。」
「娘誒,太厲害了,我下輩子也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