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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就有人喊:「風箏掛樹上了!」

  邵錦驍拉上沈峯,過去看看情況。走到半,就看到尹桑爬到了樹杈上,使勁兒伸長了胳膊夠風箏。

  「誒,你們家姑娘還真有點本事啊,山里娃就是......」他話還沒說完沈峯就跑過去了。

  邵錦驍:「嘿?倒是積極!」

  到了樹下,沈峯喊,「你下來,我給你拿。」

  尹桑沒應聲,往樹枝前頭又挪了挪,還真夠著了,一拿到手,她預備返回,身體一直,重心一集中,下邊的他們,就眼看著樹枝「咔吱」,應聲折斷。

  那下頭可是水泥地。

  小娃都尖叫,邵錦驍下意識閉了眼。再睜眼的時候,見沈峯半跪在地,懷裡摟著眼睛緊閉的尹桑。

  有驚無險,本該高興。可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尹桑的項鍊,跌落在沈峯腳邊。

  那串銀項鍊,下頭掛著水滴狀吊墜,做工細緻,但足有三寸長,半球部分直徑少說有五公分,像個容器。這種尺寸的飾品對尹桑來說,太大了些,但她一直戴在胸前。邵錦驍一直挺好奇那是什麼。

  那一天他知道了。

  那吊墜下部,竟有個活扣,平日扣得緊,幾乎看不出來可以打開。尹桑掉下來時,重力太大,活扣被樹枝勾開,水滴里的東西,就掉了出來。

  大夥都湊上去看,女孩都被嚇哭了,紛紛跑開,邵錦驍脊背一涼,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就連向來沉穩的沈峯,都呆立在原地。

  那是一灘血水,中間有一團看起來白嫩嫩軟乎乎的東西,仔細一瞧,分明是一個蜷縮的嬰兒,半拳大的嬰兒!有手有腳有腦袋,血水浸著,面目模糊。

  尹桑也哭了,但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盯著那團東西,眼淚洶湧。

  以前就聽人說,尹桑的外婆,是山溝苗寨里的蠱婆,邵錦驍聽了覺著有意思,但從未當回事,那一天,他開始相信,養蠱這事兒,真的存在。

  他和大院裡絕大多數人一樣,看到尹桑,繞道走了。畢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沒有人真的不信邪。

  沈家人對尹桑卻始終如初,尤其沈峯,他送她上學,給她補習,打了罵她的小男生,他最後還娶了她。

  可他分明在他們面前說過——他沈峯,不喜歡尹桑這樣的女孩。

  沈峯只做有把握的事,也只說有把握的話。說不喜歡,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了。他們都覺得沈峯是被下蠱了,他是身不由己。所以他娶了她,卻跑得夠遠。

  但他們都忘記了,沈峯這個人,做事從不讓自己後悔,會後悔的事,絕對不做。既然結了婚,即便這個婚是錯的,他也會讓它變成對的。

  現在他回來,也許就是為了他的婚姻?邵錦驍猜不透,也不敢問。他緊了緊大衣,打開隔壁包廂的門。

  靜謐的空間,與隔壁天壤之別,昏黃燈光里,坐著沈峯和邵均。

  邵均問:「你就是為這事回國的吧?」

  沈峯回答前,先把邵錦驍趕走,「哨子,出去。」

  語氣又急又凶。

  等邵錦驍不情不願地闔上門,沈峯也沒有回答,點起煙,淡淡問:「她這樣,是個什麼情況?」

  邵均想了會兒,皺眉說:「沈老爺子也找我說過尹小姐的情況,他懷疑尹小姐患有抑鬱症,事實上,她情緒低落、不合群、離群、睡眠障礙等情況,確實符合輕度抑鬱症的症狀,但她只有在獨處時情緒低落,只要有人在,她完全正常,而按照你的描述,她人前人後、不同人之間、同個人不同時間段之間表現不一致並且反差極強,伴隨誇張言論和行為,又有些表演癖的端倪,結合尹小姐的人生經歷,我有理由懷疑,她有人格障礙。」

  「人格障礙?」

  邵均:「這是比較複雜的心理學概念,一般認為是精神疾病發生的素質因素之一,比如精神分裂症患者很多在病前就有分裂性人格的表現,偏執性人格容易發展成為偏執性精神障礙。」

  沈峯抽菸得又急又凶,幾口深吸,去了半管。邵均提醒:「少抽得好。」

  沈峯彈了彈菸灰,抬起頭,「嚴重麼?能不能治?有什麼辦法?」

  接連的三個問句,有些急切,聲音帶了點菸腔,低而啞。

  邵均說:「到現在為止,人格障礙患病率極低,臨床病例也少,目前我也不確定尹小姐的情況,如果她能夠主動接受治療,我想我能更好的幫助她。」

  沈峯:「能治就行。」

  邵均說:「這種情況,主動接受治療並不容易。」

  沈峯說:「應該怎麼做?」

  他似乎恢復了邏輯能力,問題層層遞進。邵均說:「目前沒有更多的臨床治癒案例,如果信賴我,那可以試試。」

  沈峯答應:「好。」

  「她的病因,我還不能確定,但或許和你,有些關係,」邵均簡單直接,「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既然為此回來了,慢慢來吧。」

  「回來是老爺子的意思,」沈峯淡淡否認,又忽然想起來什麼,起身,「抱歉,打個電話。」

  邵均挑了挑眉,對他的回答不予置評。

  沈峯撥通了小林的電話,「林子,我的行李,還是先送到我那裡去。」

  小林快哭了,「老闆,已經送到太太那裡去了。」

  沈峯:「她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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