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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場惡仗,便是九五之尊的永穆帝都未必能保證輸贏。

  而盛煜先前對陣章家時,險象環生。

  魏鸞禁不住擔心,明知幫不上忙,不該來攪擾,卻還是忍不住往南朱閣這邊瞧。這麼久站在門旁等他,便是想目送盛煜離開,如同送夫君出征的妻子,暗暗祝禱好運。誰知這男人腳步矯健目光鋒銳,竟那樣輕易地瞧見了她。

  既已露了形,魏鸞也無需遮掩。

  她牽起盛煜的手,見他腕間那串佛珠仍在,便緊緊握住,「刀劍無眼,夫君千萬當心。」

  盛煜頷首,指腹摩挲她臉頰,「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嗯,神佛保佑!」魏鸞重重點頭。

  盛煜身姿威冷,瞧著她關懷誠摯的眉眼,忍不住伸臂攬住,將她緊緊按在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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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年單身漢終於有老婆送行了~

  (招鶴)

  第065章 襲殺

  盛煜這趟出門後, 果真有成堆的事接踵而至。

  因曲園周遭眼線不少,他便暫時宿在外面,每日裡只睡兩個時辰, 其餘時候或者處置事務, 或者親自去盯梢踩點。因章家認定盛煜重傷後玄鏡司已不似從前兇猛, 加之仗著軍權死士向來驕橫, 短短半月間, 借著章績和太后親信「指路」, 盛煜將章家在京城的明線暗樁摸了個清楚。

  章家緊鑼密鼓的籌劃時, 盛煜亦悍然發動襲擊。

  僅在一夜之間, 禁軍和京畿守軍中與章家往來最密切的武將與侍衛,或是重病, 或是失蹤,最棘手的那位甚至離奇暴斃。章績在京城最得力的下屬, 亦在辦事時遭遇偷襲,惡戰過後, 折損過半。

  翌日清晨, 永穆帝以宮城安危為由,迅速調換重病失蹤者的官職。

  這場襲擊藏在深濃夜色,盛煜選派精銳,分幾十支小隊逐個擊破, 來去激戰皆迅如疾風。京城內外的百姓毫無察覺,巡城的兵馬司得了授意,聽見動靜也未理會鬧騰,尋常官員更是全然不知。

  鎮國公府里, 章績卻是噩耗連連。

  先是派出去的得力幹將突然遭遇襲擊, 僅有數人逃出生天后回府稟報, 次日清晨起,便陸續有章家所結交武將侍衛的死訊報到跟前,如喪鐘連連敲響。而朝堂內外,卻仍風平浪靜,絲毫不知昨夜曾有過何等兇險的廝殺。

  饒是章績久經沙場,面對這晴天霹靂,也愣了許久。

  敢在一夜之間大肆刺殺,且未驚動巡城兵馬司,這背後定有皇帝授意。

  禁軍昨夜毫無動靜,否則章太后必會察覺。

  那麼,出手的唯有玄鏡司。

  章績想著那鷹犬無首、半數癱瘓的衙門,忽然生出種不好的猜測。

  因玄鏡司是永穆帝手中的利劍,章績回京後,花了不少心思盯著玄鏡司——

  曲園周遭風平浪靜,採買的藥材雖有變化,倒推起來,盛煜傷勢應未痊癒。虞淵始終留守玄鏡司,趙峻自庭州回來後神出鬼沒,極難追蹤。但永穆帝起初還曾召見虞淵和趙峻,每回逗留的時候也不長,這十來日更是從未召見。

  如此情勢,玄鏡司哪來的膽子刺殺朝堂武將?

  趙峻和虞淵沒那膽氣,也沒能耐布置這樣周全隱秘的刺殺,還不露半點端倪,否則玄鏡司統領的位置輪不到年紀輕輕的盛煜。

  除非……背後是盛煜在指揮!

  也只有盛煜那種不知天高地厚,仗著聖眷優渥肆意妄為的人,才敢對這麼多武官出手!

  這念頭冒出來時,章績驚出了滿身的冷汗。

  不止為昨夜的襲殺,更為背後深藏的東西——

  若盛煜果真早已痊癒,昨晚的事情便是蓄謀已久的。這半月間風平浪靜,他能緊鑼密鼓的布置而甚少受到阻礙,並非永穆帝無能無力,而是玄鏡司故意設伏,誘他入彀。而如今,章家在京城的布置雖未被一網打盡,卻是氣數大傷!

  盛煜此人,當真是又陰險又命硬!

  章績對著案上那柄飲血無數的寶劍,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半晌,他抓起劍,去找往鎮國公夫人。

  ……

  初夏天晴的曲園,雲翳遠淡。

  魏鸞坐在北朱閣的涼台上,覺得她快悶得發霉了。

  長這麼大,她在京城過得向來肆意張揚,即便沒有皇宮恩寵給與的榮光,仗著敬國公府的門楣,也能隨心所欲。往年裡,從春花初綻到冬雪皚皚,四季景致流轉,她養尊處優無事可做,閒時總能找到樂子。

  淺春踏青,濃夏避暑,深秋遊山,凜冬賞梅,四時遊玩不斷。

  更別說還能到郊外騎馬射獵,擊球馳騁,跟著母親進香散心,呼朋喚友。便是在這座京城裡,也有繁華熱鬧的街市、樂聲婉轉的教坊、色香俱全的種種,可供她每日不重樣地遊走尋樂。

  可自打去歲嫁進曲園,這些都斷送了。

  起初是家中蒙難,魏鸞本就滿懷憂慮,加之彼時不知盛煜性情,行事處處謹慎,收斂著性子,不敢如從前般肆意。後來夫妻間雖熟悉起來,京城裡卻暗潮雲涌,譬如這陣子盛煜神出鬼沒不見蹤跡,魏鸞是萬萬不敢出門閒逛的。

  免得碰見雲頂寺那樣的事,不止身陷險境,還會給盛煜添亂。

  每日悶在府里,除了讀書逗鳥、侍奉長輩,只能變著花樣折騰美食,聊以慰藉。

  再悶下去,怕是能胖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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