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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盛月容如今陪住在樂壽堂。

  她是府里唯一的孫女,自幼便格外得祖母疼愛,如今到了待嫁的年紀,住在府里的日子沒剩兩年,盛老夫人便愛留她在身邊作伴。盛月容雖不算聰明拔尖的人,跟祖母的感情也不錯,雖因沈嘉言的挑撥有過些芥蒂,在祖母跟前卻仍孝順乖巧。

  魏鸞進去時,祖孫倆正同長房婆媳推牌。

  見她進屋,僕婦搬來繡凳,盛老夫人便問木棉花海瞧得如何。

  盛月容有點緊張,努力擠眼睛。

  看那樣子,顯然是已經封了隨行之人的嘴。

  魏鸞哪會閒得沒事找不痛快,只說景致極好,燦若雲霞甚是壯觀,回頭請個畫師將那景致畫出來,怕是能誘得懶怠動彈的祖母都想去看。惹得盛老夫人和長房婆媳都笑起來,又勾動遊興,說起過陣子去桃花坳的事。

  坐了一陣,盛老夫人有些乏,慕氏婆媳便先走了。

  盛月容倒難得主動,拉著魏鸞進了給她住的抱廈,疑惑道:「怎麼銀鵲沒跟過來?」

  「我這趟來找你,就是為銀鵲的事。」

  說話之間,臉上笑意漸漸收斂。

  盛月容看出不對勁,笑容有點僵,「嫂嫂這話是什麼意思?」

  「去年秋天,祖母曾提醒過你,讓你少跟沈嘉言往來。後來是銀鵲挑唆,讓你背著祖母去梁王府。對不對?」魏鸞問得不緩不急,見那位面色微變,便輕輕按住,道:「你先別急,這都是銀鵲招的。她收了沈嘉言的銀子,勸你跟那位親近,今日的事也是她跟沈嘉言合謀害人。」

  這話於盛月容而言無異於驚雷炸響。

  她騰地站起身,立馬道:「不可能!銀鵲是陪著我長大的,不可能做這種事。」

  這般反應,在魏鸞意料之中。

  不過有證據在手,攤牌也不是難事,魏鸞將銀鵲的事盡數說了,連盛煜的安排也不瞞著,說她若是不信,此刻便可去曲園當面問銀鵲。那位與她主僕多年,自然會說真話。乃至銀鵲的家人,待盧珣找到後,都會是見證。

  樁樁件件擺出來,盛月容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到後來,索性揪著錦帕沉默。

  魏鸞也不催急,慢吞吞的喝茶,好半天才見那位紅著眼睛抬起頭,「當時她來救我,當真是為了往你身上貼膏藥?銀鵲以前很乖的,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那些狗要真的撲過來,咱們恐怕都活不了。她應該知道後果。」

  「或者你去見見她?」

  「晚點再去吧。」盛月容捏著手指,低聲道:「我怕我……」

  畢竟是自幼相伴的侍女,就如同魏鸞身邊的染冬抹春她們,主僕感情必定不淺。陡然聽聞身邊親信的人被旁人收買,行徑又如此惡劣,自然會難過。

  魏鸞不語,只沉默喝茶。

  好半天,盛月容才緩過來,「明天我再去看她。」

  「好。就在曲園裡,我跟盧珣說一聲,你要不要人陪著都行。告訴你這些,不止是為銀鵲,還因為嫁給梁王的沈嘉言。」提到這名字,魏鸞不自覺神色稍肅,「她跟我的事,原本不該牽扯旁人。但事已至此,我是怕你心地良善,被利用而不自知。」

  盛月容咬了咬唇,沒說話。

  若銀鵲果真受人指使,存心謀害,沈嘉言的行徑便萬分可疑。

  盛月容畢竟沒見過大風浪,親近的兩人先後背棄,許多事輕易顛覆,一時間不敢相信,只低聲道:「我心裡亂得很。嫂嫂放心,若她果真居心叵測,往後我定會小心提防。」

  魏鸞沒再多說,留她獨自思索,先回曲園。

  其實這件事盛月容知道與否,對魏鸞而言,都不是太重要的事。不過她既已嫁入盛家,能跟府里的人相安無事,儘早除掉隱患,總是有益無害的。畢竟府外還有不少麻煩等著,身邊自是越安穩越好。

  當晚,魏鸞備了晚飯,果然沒等到盛煜來。

  飯後盧珣派僕婦送來膏藥,說外面的事都已安排妥當,明日處置即可,讓她不必擔心。

  魏鸞折騰了整日,也有些乏,遂吹燈睡下。

  ……

  盛煜回到北朱閣時,已是丑初。

  換在平常,既已忙到如此深夜,他定不會折騰,在南朱閣睡下便可。

  可今晚他卻很想回來。

  或許是覺得南朱閣過於冷清,或許是許久沒見魏鸞,想回去瞧瞧。處置玩公事後,他愣是扛著滿身疲憊,踏著清寒夜風回了內院。

  北朱閣里,除了值夜的僕婦外,所有人都已沉睡。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滿屋昏暗靜謐,魏鸞面朝外側睡得正香,一隻手不老實地鑽出來,搭在他的那副枕頭上。枕頭旁邊放著他的寢衣,疊得整整齊齊。

  合歡錦被,軟帳雙枕,她曾等他回來用飯,如今也會等他回來歇息睡覺。

  盛煜因公事而微擰的眉頭緩緩舒展,甚至滿身疲憊都在無形中消弭。

  他脫了外裳鞋靴,換上寢衣後鑽進錦被。

  好在魏鸞睡得很沉,並沒被他吵醒,盛煜將她晾在錦被外的手放回去,只覺手指溫軟,柔弱無骨,讓人不忍放開。耗時半月有餘的差事,有彈壓宵小的爭鋒相對,也有應付興國公報復的驚心兇險,此刻卻都呼嘯而去。

  盛煜忍不住往裡挪了挪,抱住熟睡的魏鸞。

  纖腰酥胸,鼻息如蘭,哪怕隔著寢衣,那觸感亦輕易勾動旖念,即便相擁也令人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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