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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卻變成了自己「千辛萬苦」的一環。
所以當樓若素這個人「死去」,又作為「樓客」重新出現的時候,可以想見商止新的絕望。
「姐姐!你還活著?可你怎麼是樓客?」
我一直都是樓客。
「可樓若素呢?……樓姐姐呢?」
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你放開我吧。
從來沒有。
……
「有什麼好害羞的?」商止新抱著胸上上下下打量她,頗為不滿:「樓愛卿哪兒孤沒看過, 孤抱著睡了年……愛卿檀有一顆痣孤都知道。」
「咳!……」樓客聽不得「年」這兩個字,聽著就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可商止新卻緊接著說出的話忽然那麼露骨,讓她忽然有些反應不過來,期艾:「上主,您,這,於理不合……」
商止新心說,給你上藥叫你脫衣服就不好意思了,揍你怎麼就沒事兒呢:「孤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您說歸說您為什麼要往我腰帶上摸……樓客嚇了一大跳,還是沒能忍住推拒,臉上微微薄紅:「可這是兩個概念……」
商止新被躲了兩次,就算樓客是標準教科書式傲嬌,以她的暴脾氣也絕不會有耐心哄哄……她只是開始冷笑:「樓愛卿,孤勸你見好就收。」
樓客:「……」
她感受到一陣不詳,就沒動。
……
給樓客包紮傷口,其實最好是選硬的下心的人,否則很容易干不下去。
樓客長得實在芝蘭玉樹,當年就具備了十足哄小女生開心的容貌,衣衫蹁躚眉眼如畫,偏偏沒受過苦,就是指頭上劃開一個小口子都得緩很久。
大夫要是給她上藥,她必定時時刻刻一雙含著霧氣的眼睛眉頭稍蹙,握著扶,碰到她,她就雙微微用力,指尖都握白,那副忍耐的樣子,誰看誰下不去
。
商止新以前給她包紮個小傷,得來來回回把她逮回來好幾次,在她裝摸做樣說「不用」「沒關係」的抽氣聲里一遍一遍地順毛。
現在就容易多了,在商止新上滾過了幾次刀子的人就算敏感,也學會了忍耐掩藏……加上上藥的是這混帳皇帝,淚眼汪汪只是容易激起凌虐欲,也不會心軟。
「這才對,識時務者為俊傑。」商止新給她包完傷,親給她披上一件單衣,給她理理清:「一會叫人把你的東西搬到甘泉殿。」
樓客眼神抗拒:「可這是?」君臣關係可不該到這種地步來,可商止新為什麼要舊事重提?從開始的「我們本是戀人」到「孤心疼你啊」到「搬過來住」。
「愛卿慌的時候,就喜歡刻意不眨眼睛。」商止新笑笑,語氣里並無憤怒,平靜到寡淡:「甜言蜜語是騙孤的,孤到覺得好些仍舊騙不了人。」
「樓若素,你說是不是?」
……
她終於吐出那個名字,讓兩個人的時間一同回流,回到她們少年意氣的情投意合綿長時光。
樓客在她忽然抬頭興味十足的侵略性目光之下只想後退,突如其來的回憶一幀一幀地海潮一樣翻湧,讓她從新清晰起那些往事,她們本不止這麼疏遠的禮貌。
年,感情的事情真真假假,誰能知道呢?
「上主,這個名字是臣的罪證。」很久的寂靜之後,樓客試著讓她們之間太過平靜的氛圍走回正軌:「您若是恨臣騙您的……」
她一時間卡了殼,心想不對,若真說出「你若還是恨我騙你感情」這種話,並非可以撇清關係,這話無奈得聽起來便讓人覺得兩個人絲絲扣扣糾纏頗深,還是傷害了商止新那種。
「……孤當然恨你,否則怎麼會折磨你呢?」商止新忽然眼神晦暗一下,承認著哼笑道:「並且之後,還會強制你做些你不想做的事情。」
她靠近樓客,握住她的腕把她困在床上直視她,在她怔然的眼神下輕飄飄道:
「搬過來住。你是孤的人,不,你是孤的玩意。孤想要的東西還從沒有沒得到的。」她陰森森地吐著氣:
「孤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過瑾姣,但從現在開始……你最好愛孤。」
愛我吧,你沒有其他選擇,深沉的,不要躲閃。我放不下的過往,誰也不要放下,大家一起糾纏不清,你給予我的痛苦我還給你了,然後該你還我「愛」。
「你最好愛孤。」
……
樓客耳邊響起這句話,商止新吐氣如蘭,讓她察覺到一股冷厲的寒氣,然後不知為什麼卻出於內心的複雜情緒恐慌起來:「上主,臣有罪的啊!臣不配的,您怎麼能讓——唔咳!」
她沒說完話,被沒有節制的一掌兇狠地轟在腹部。
這傢伙捂著傷口岔氣了。可痛感還沒有來得及慢慢散去,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商止新已經抽出佩劍連著劍鞘撕開了空氣「撕拉——!」一聲沉悶地抽向她大腿內側,鞭痕翻出皮肉剛包好的傷口再一次受到刺激,湧出血來沾濕了繃帶。
軟肉再次的遇襲帶來疊加的撕痛,讓她瞬間冒出冷汗來,青筋鼓起:
「啊!……唔……哈,哈啊……」
「聽孤說。」商止新面無表情地掐著她的腕湊近她的耳朵,語氣冷酷,相當快速,以至於後面那句話霎時間痛到神志不清的樓客根本聽不清楚:
「孤知道你不想認清自己所以用滿嘴的贖罪來掩飾,做這種事一定要『迫不得已』你才安心。既然如此,就算是孤逼你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