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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久沒體會過這種情緒了。

  原來她對自己說起許諾,寧可鋪白自己內心的恐懼、主動提起自己的困難……竟然是為了她。

  為了這個孩子能更好的活下去,她如同一個長輩,捨棄自己的面子,無論她的道理有沒有用或者在年輕人來看是不是過時,努力要從自己的坎坷里總結人生經驗,以讓自己躲開她曾經頭破血流的巨石。

  她「愛」著許小言。

  她原來這麼愛著許小言。

  許諾捏著她的衣服,不著痕跡地看她——衛羚君看她的眼神是可憐的,如同看一個不經事的孩子,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羊羔。

  憐惜這少不經事的無力,憐惜這生而稚純的漂亮。

  經歷了上一世,她便是個殘疾人了,心臟的某一處已經萎縮潰爛,表現在外便是看上去過了度的自私——她沒有捨去懦弱,只是強硬地把心裡那一扇「陽光」的門關上了,害怕照耀進來的除了光還有毒。

  所以她還是在尋找,情感需要傾瀉點,許小言因為年幼而成為幸運兒——她給予她完全的、不夾雜利益的關愛,某種程度上可以填補自己的空虛。

  不過也對,相較於一個陰沉惡毒的女人,乾乾淨淨擁有強大力量卻心思「純白」的少女許小言當然討人喜歡多了。

  ……許諾卻忽然嫉妒起那個孩子來!

  她多好命啊!這個世道,歲便能被保護起來,竟然不必和沒有心的喪屍廝殺、和有心的人類爾虞我詐!

  竟然有人愛她!

  許諾死死用力抱住她,仰起頭,輕聲道:「你若是不愛別人而喜歡我,那麼便算作是我的所有物。我便不……」殺你。

  「說什麼呢?」衛羚君沒聽清。

  「我說,老大姐姐,你關心我的,是不是?」她眨眼,重新變成孩子的眼神,執拗地繞回這個問題來。

  衛羚君皺眉,剛要敷衍了事或者小小地訓她一通,又見這人眼睛裡開始醞釀水霧了……

  「……」衛羚君深深地拍一掌自己的額頭:「好吧好吧,我承認。」她終於扭過頭,有些彆扭,聲音小下來:「我是關心你的。」

  「真的嗎?」許諾激動地問。

  「你不是早知道嗎!老子口嫌體正直行不行啊!」衛羚君惱羞成怒。

  許諾一顫,委屈巴巴:「我想聽你說出來……我怕嘛。」

  衛羚君:「……」

  想想也是,許小言再怎麼早慧,猜到她是庇護她的,沒有自己的承認,心裡大概也沒底。

  衛羚君就還是心軟了一下,摸摸頭:「那個……嗯……乖。」

  「我可以叫你姐姐嗎?」許諾得寸進尺道。

  「最好不要。」衛羚君說:「記住我說過的話,不要善意!」

  「你也不行嗎?」

  「不行。」衛羚君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

  「好吧。」許諾從善如流,用少女的口音軟軟喃喃:「羚君。」

  ……

  「我靠!」衛羚君卻忽然雞皮疙瘩起了個透,飛速地炸毛打斷:「不許這麼叫我!」

  「為什麼啊。」許諾半眯起眼睛,回憶一下末世之前的以往,自己這麼稱呼她,她每次都會回頭,帶著閃亮的溫柔,或許撇一下耳後的長髮,親昵而婉轉地笑說:「小諾。」

  許諾還記得她叫她的小名總是喊不清楚,那兩個字黏膩在一起,孩子氣極了。

  那時人心未變,她們都互相相信著,自己與對面的女孩會一輩子要好。雖然是暴風雨前的明朗,但那時什麼都是真的。

  竟然忽然還想聽一次……那聲還未染上仇恨的「小諾」。

  ……

  「只有許諾這麼叫過我!」衛羚君氣得胸痛,立刻上狠捏這個人的臉頰,氣得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度:「你想繼承她的衣缽,先和我好在弄死我?!」

  「……」你為什麼念我之前的想法。

  「沒有!」許諾一臉正氣篤定地否認:「那麼我叫你小君可以嗎?」

  「……」衛羚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鬆開了她,含著氣閉上眼睛:「隨你,我睡了。」

  「小君,等一下。」許諾還記得她的正事,趕緊湊過去親她一下:「你還沒答應我不追王一雲呢。」

  這拙劣的引誘啊……衛羚君無奈地睜開眼睛抹抹嘴上的口水,心說閨蜜君你怎麼回事?你兩輩子女神,連接個吻都不會,你這樣以後在一起,我們是會房事不和諧的!

  「滾蛋,破孩子。」衛羚君一翻白眼:「春天的氣息收一收,別找日啊。」

  「我可以!」許諾再一次震聲。

  「可以個屁!」衛羚君總有一天給這個口頭上的浪貨氣死:「信不信我抽你!」

  「你不能這樣……這不公平……」許諾想半天,發覺衛羚君總把她當小孩,立刻憋嘴裝委屈:「你從來就逃避我對你的喜歡!」

  許諾真的覺得自己在很努力地為這個人找生路了……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你要是喜歡我,我就能不殺你了。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你要是拒絕,就死得活該!

  然而衛羚君是體會不到她假女孩真閨蜜的「良苦用心」,心說我大戰在即,哪兒有時間管你小屁孩暗戀事件?便揉揉她的頭髮:「睡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許諾看了一會,也發現自己沒法子讓衛羚君正視「許小言」的感情,只能先壓下,靠在她的肩上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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