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程河確實是光系,但如今他只是六級,只是一個小隊可有可無的小可憐。

  他似乎很難受,睜開一點眼睛裡邊都是霧蒙蒙的水光,弱氣又惹人憐愛,伸向一瓶礦泉水,瓶裡面卻沒有水了。

  他也很快認清形勢,緩緩放下,更努力把自己蜷縮起來,並沒有吵醒任何人。

  美貌又精緻,脆弱又懂事,任誰也想不到這是十年後呼風喚雨權傾九州的基地領導人。

  皮囊是不能被相信的。許諾撩起眼皮,看看軟軟的程河,又看看清秀的衛羚君。譬如他們一個是城府深沉的弄權者,一個是欲望貪婪的蛆蟲。

  這兩個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便起身來,走到衛羚君面前,踢踢她的小腿:「餵。」

  衛羚君睜開眼,眼下烏青深重,不耐煩的眼神在看見許諾的瞬間生生壓住,卻沒有帶上以往的親近,而是掩飾了所有情緒:「幹什麼?」

  被困的這幾天,她已經慢慢露出自私的本性,早已經不是貼心的朋友樣子。

  上一世,她以為只是這段時間特殊時期,便處處小心熬過,果然他們得救之後衛羚君也慢慢恢復以前的親昵——現在想來不過是因為之後自己下定決心告訴了她空間戒指的事情,讓那寄生蟲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利可圖!

  「我們每個人每天是兩瓶水,為什麼程河只有一瓶?」衛羚君是空間系,何況她和隊長鄭離的「感情」早不一般,小隊資源是由她掌握的。

  「不勞者不得食。」衛羚君看了他一眼:「他今天沒有殺死一隻喪屍,給他食物,已經是萬幸。」

  這時候的程河也睜開眼睛,好似有些茫然地看著小隊的透明人許諾替自己「出頭」,眼裡是壓抑的什麼東西。

  「他生病高燒,你要他去殺喪屍?」許諾平平的語調聽不出一點深淺:「你只是想他死。」

  衛羚君便冷笑:「誰想他死?只是他自己活不下去。沒用的垃圾,便只能被遺棄。」

  「那你何必占著垃圾的一瓶水?」

  「你——」衛羚君站起來,按緊了里的匕首,許諾上也聚出光芒。

  「幹什麼!」霍甜站起身到她們間:「天色晚了,大吵大鬧引來喪屍就不好了,你們兩個都消停吧!」

  雖然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可她人是背對著許諾完全面相衛羚君說的,可見這個人搭上了隊長之後的做派確實惹人詬病。

  其他人也被驚醒,過來勸阻,倒是有向著衛羚君的意思。

  鄭離卻沒起身,最後冷冷清清一句:「物資不多了,能省就省吧。」

  其他人也說:「是啊,先滿足我們做事情的人的需要吧,程河他……每天不動,又不需要什麼補充。」

  霍甜豁地站住了。苛刻別人的東西竟然說的理所當然……他生病了,沒有藥品和食物,他會死的。可他們都迴避這個問題。

  人性啊……在這末世當被剝開衣冠露出了個乾淨,裡邊是令人作嘔的自私,像是叢林裡飢餓的猴子,有人施捨就歡天喜地,其他靠近就狼狽嘶吼齜牙咧嘴。

  這個小隊……她不能留。

  可程河仍是淡淡的,雖然裝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他只是看向了許諾。

  許諾也作勢要走,就當大家和衛羚君都以為事情告一段落,許諾卻忽然轉身伸勒住了她的脖子!

  好快!……衛羚君咬牙仰起頭,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她的匕首正被許諾拿在里,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你想干……嗚!——」衛羚君話沒說完,許諾更加用力地把匕首向她的皮肉推進,這時候她要是再多說一個字,喉嚨的滾動會讓刀刃割破她的動脈!

  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流下來……她吃驚又忌憚地看向許諾……許諾表情不變,冷得像是澆了鐵漆的器:「水和食物,給他。」

  「許諾,放下武器!」鄭離沖她伸,劍刃的雷電對準了她的眉心。

  鄭離叫衛羚君的時候是淡然卻輕柔的一聲「小君」,對自己這個未婚妻,卻是冷漠殺的「許諾」。

  「你怕我傷了她?」許諾卻撤起嘴角笑了——絲毫沒有感情,她只是運用了臉部肌肉和上一世的記憶露出這個表情,讓鄭離心裡顫抖一下。

  他忌憚著許諾,一直以來。他有個秘密,能夠輕鬆地看穿別人的一些情感。

  他從小這方面就比別人敏銳,可以輕鬆地分辨別人的惡意或善意,看穿他人的真性。許諾從見他,就在隱瞞什麼,她身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卻不屬於自己……

  更可怕的,他最近知道的是——許諾變了,更加冷酷自私,凌厲得像一把從敵人心口抽出來還帶著血液的劍。

  為什麼?好像是一夜之間。

  許諾卻恍如未聞,匕首劃破衛羚君的皮肉,一股血冒出來,沿著脖子滑向衣襟深處。

  衛羚君恐慌地皺眉看她——那個人眼底是深沉的寒冰……因為她只能用十里的冰塊……才能擋住眼瞳深處那就要噴涌而出的業火。她恨不得燒死她!……不,不是時候……她要讓她一一……償還盡欠自己的所有。

  衛羚君忽然一個哆嗦。

  她從空間裡扔出物資來,掩蓋恐慌地低吼:「拿走!」

  許諾眨眼,收回匕首,撿起物資在眾人的注視下放到了程河身邊,也不說什麼,扭頭向自己的地方走去,好像做這一切不是為了他,而是只想找個由頭挑釁衛羚君而已。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