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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安隨著那一聲清亮的落水聲終於回過了身, 眼睛有神, 都落在水花中的人身上。
單屹蝶泳好看, 自由式也好看。
單屹游蝶泳時狂得像頭夜裡奔跑的獅子,又野又狠,帶著狂嘯的威嚴和怒意。
而此時的單屹,在泳池裡自由暢泳,手臂與手臂交替,雙腿踢出水花,不競速、不泄憤、自由奔放,瀟灑與力量並存,賞心悅目。
原本安靜的泳池瞬間喧譁起來,那兩個老爺爺已經停了下來,泡在池邊笑著聊天,泳池裡唯一的男人成了全場的焦點。
阿man在這時給她發來問候:談談你的觀後感?
顏安回答:我覺得我沒花一分錢卻看到了應該要收費的內容。
Man頗感興趣:讓我免費聽聽?
顏安話裡帶著哲理:我透過了現象看到了本質。
阿man何等人也,不費吹灰之力就聽出了這句話的奧妙之處。
Man:極品的本質,你應該早早知曉、了解透徹,請問女人你現在何必大驚小怪?
顏安:非也非也,此前是我低估了,本人實在看走了眼。
Man笑她沒見過世面,問她:如何,能抵得住誘惑不?
顏安:行,這算啥,小兒科,我能行。
兩個老爺爺比單屹早上水,從爬梯上來,各自頂著一個啤酒肚經過坐在泳池邊的顏安,手指指了指泳池裡的單屹,朝顏安舉起拇指:「老公還是男朋友?可以,不錯,一百分。」
顏安擺手表示都不是:「都不是,只是朋友。」
其中一個老爺爺笑,俏皮地學著剛剛顏安看單屹的表情,陶醉又忘我,眼睛在放光,意思是,才不信你是朋友呢。
老爺爺表情生動又誇張,顏安直接被整笑。
兩位鬼靈精的老爺爺走後沒多久,泳池不多會也開始逐漸平靜了下來,顏安揉了把自己的臉,便看見單屹正摘下泳鏡,靠在池邊歇息。
單屹離得遠,在泳池的對面,雙手撐在池邊,水波蕩漾在眼底,整個泳池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在顏安這個距離看過去,單屹的面貌模糊,光裸的肩膀手臂和胸膛都倒映著一片波光粼粼,像個泡在水裡的海王,透著一股浪蕩。
單屹在遠處開口,聲音迴蕩在室內,有種別樣的磁性。
單屹:「要不要切磋切磋?」
顏安:「我沒有泳衣,也沒有泳鏡。」她拒絕道,「我在水裡睜開眼也是個瞎子。」
單屹:「我的泳鏡給你。」
顏安:「但我總不能穿著睡衣下水啊。」
單屹姿態不變,音調不變,說道:「那就脫了。」
顏安頓住,剎那間咳痰。
單屹話一落,手一推,一個潛行潛入水中,不一片刻,就從顏安跟前破水而出,一個渾身上下濕溜溜的單屹便出現在了顏安面前。
單屹將頭髮盡數朝後撩,水流得到處都是,一手搭在池邊,看著顏安,一手將泳鏡遞出,無聲邀請。
顏安覺得喉嚨那痰卡得不上不下,一個勁地吞咽。
單屹運動過後的手臂肌肉僨張,可人卻滋悠閒散,他人就這樣抬手搭在池邊什麼都不做,已經足夠誘惑。
顏安想起剛才阿man問她的話,抵得住誘惑不?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刀子一邊鋒利一邊鈍,掉下來扎在身上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這兩天的單屹脫掉那層清冷的外皮性感得像只發.情的獅子,過兩天將皮重新披上,又是那朵冷眼冷語的天邊浮雲,飄在天上,不時晴朗,不時雷鳴電閃。
顏安覺得自己是個成熟的女人了,能自己拒絕誘惑。
顏安:「不!」
顏安一臉大義凜然,單屹在水中的動作都頓了一頓。
顏安:「今天不方便,您老自己游,我看夠了,先行告退!」
顏安說完夾著尾巴就跑了。
單屹站在水中看著落荒而逃的顏安,呼出一口大氣,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
泳池片刻寧靜,單屹最後還是扯出了一個弧度,不像笑,帶著些許陰鬱,像不知在生誰的氣,生人勿近。
隨著嘩啦的上水聲,單屹擰著那副被拒的泳鏡踩著一地水跡朝更衣室走去。
夜深里的更衣室空無一人,放在儲物櫃裡手機震動,手機與鐵皮櫃共振,發出低沉密集的嗡鳴,單屹給自己披上一條浴巾,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魏易的聲音懶散,無聊到了頂,給單屹發出邀請:「明晚返程落地休兩天是嗎?雷志丞休婚假,跟他老婆去看音樂會,在凰島,就在海邊過一晚,我們也去,順帶聚聚?我帶酒。」
單屹:「人家夫妻去過夜,你約我去過夜幹嘛?」
魏易:「……?」
單屹:「神經病。」
魏易對著掛斷的電話滿臉問號地操,這人有病?求.偶失敗?生活不如意?老年單身狗間歇性荷爾蒙失常?
*
從巴塞返程北城的航班在晚上八點,第二天的中午時分,整個機組組織聚餐,就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廳。
這餐廳顏安上一回來過,但沒吃成功過,餐廳因為太火,仗勢欺人,要是只有一個人的話,只支持外賣帶走,餐廳給你折扣,但不能堂食。
這會顏安一伙人坐在餐廳內,說著這段被拒入內的經歷,說道:「這餐廳歧視我們這種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