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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顏安洗了澡趴回床上,阿man發來問候:吃了沒?還是正在吃?正在吃就不用管我哈。

  顏安:吃完了。

  Man:吃哪了?

  顏安:吃雞了。

  Man:!!!!????

  顏安:噢,我說的是粵菜白斬雞。

  阿man罵她沒出息。

  *

  這頓飯過後,顏安正式開始了跟飛單屹的日子。

  出飛行任務時,顏安跟著單屹與機組協同,讀任務書拿氣象卡檢查航行計劃。

  單屹站在白板旁與一整個機組協同時,顏安覺得此時此刻的單屹比起訓她那時的單屹還要更具有威嚴,這種威嚴並不像訓練時的兇殘,是一種全員嚴正以待的使命感。

  顏安在協同結束時會看一眼白板,單屹的字如其人,筆鋒遒勁,每筆都帶著力道,字跡規整,並不潦草,像立於天地間的松,很好看。

  協同結束後,機組便開始進場,過了安檢,顏安又跟在單屹屁股後,繞機一圈,加個油或者減個油。

  進入駕駛艙,安安靜靜坐在單屹身側,看他一系列的動作、通訊、操作、口令。

  飛行結束,單屹會在機長的位置上問她幾句,然後留個問題,讓她回去思考,下次飛時給出答案。

  有時在機場會偶遇同航司的人,彼此打個照面,寒暄幾句,玩笑幾句,沒多久,幾乎在南延的北航人都知道單屹身後多了個小跟班。

  小跟班有名氣,是北航今年的其中一個女飛,單屹手把手帶的新飛,長得漂亮,爽直開朗,每次都圍在單屹邊上,笑得像個小太陽。

  在FR的這大半個月裡,顏安每天的一切都與單屹相關,這些密集又精細的事情將顏安的生活填得滿滿當當。

  顏安仿佛將陳譯初當初的話記在了腦海里,並付諸行動。她無時無刻都在觀察著單屹,所有飛行操作乃至他這個人,顏安都觀察入微,仿佛要將與單屹相關的一切都掰開了揉碎了然後吞進肚子裡。

  單屹作為教///員,在顏安飛行改裝期間極少會上手,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如果到了這個階段還需要手把手教,那麼為什麼不回航校再讀四年再來?

  所以顏安在跟飛前,沒有見過單屹真正拿操控杆的樣子。

  此時顏安坐在駕駛艙里,飛機正推出跑道,得到起飛許可,飛機平穩地衝上雲霄,單屹在機長的位置上,沐浴在陽光里,極為耀目。

  顏安在西班牙坐過單屹的副駕,單屹開車時大多沉默,眉眼間神態閒散,對副駕的人縱容,沒有什麼「坐我的車」的規矩。

  單屹是個兀自瀟灑又隨性的男人,渾身帶有一種不被束縛的衝勁,熱辣的風灌入,吹不散車廂內的快意與野調。

  這樣一個隨手就能把衣服脫掉的男人,穿上機長制服後,是完全另外一副模樣。

  此時單屹坐在機長的座位上,沉著、冷靜、按部就班,一切遊刃有餘,所有口令簡明清晰,語速適中,語調沉穩,整個機艙都處在一種不急不躁的安全感里,整架飛機都覆蓋在他的掌控之下。

  是一種與野無關的安穩感。

  顏安想起餐廳里一群副駕在討論單屹的話,其中一個人說:「跟單機長飛,感覺天塌下來都是安全的。」

  那位副駕說,兩年前某一次跟單屹飛普吉島,因為延誤,半夜才到達,陰雨天,沒有中線燈,沒有引進燈,海上漆黑一片,當時還是輛小飛機,風颳得機身都打偏。

  但單屹眉頭都沒有皺,就那麼硬生生降落了,降落時機身只是那麼輕輕的一晃,接著就是平穩的滑翔。

  像風雨里一塊大石,穩穩落在所有人飄颻的心上。

  副駕說:「說真的,要不是當時突然打了一個雷,我都不知道飛機下面是海還是地,單機長在我這就是個神。」

  顏安卻覺得神誇張了,單屹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但是這個普通的男人經歷了別的普通人一輩子也經歷不到的經歷。

  軍轉民在民航里並不容易,部隊需要無謂無懼的精神,必要時還需要發揮個人英雄主義,一往無前,勇字當頭。

  當軍人,需要一種狠。

  而在民航不行,民航不需要個人英雄主義,開客運需要飛行員循規蹈矩,每時每刻遵守規章制度,所有操作都有一套標準的流程,謹慎且恪守,滴水不漏,活在條條框框裡。

  在民航,一切只求穩。

  可單屹這個人在這兩者之間仿佛隨時隨地都能自如切換,狠的時候夠勁,一身野調無處安放,卻又能收放自如,將火包裹起來,便沉澱如一塊冰,四方規整,穩如磐石。

  顏安覺得單屹這個男人真好,除了年紀大了點,什麼東西都在她那裡都好的稱心如意。

  在南延的這段時間,只要不需要飛,顏安都堅持早起,將生物鐘儘量維持在一個最恰當的範圍里。

  而又因為單屹,顏安養成了晨跑的習慣。

  六點起床,六點半出門,圍著酒店不遠處的江邊跑。

  第一天的時--------------?璍候,不到十分鐘單屹已經將她遠遠拋離,而到現在,顏安已經能跟在單屹屁股後十米內的外圍不被拋離。

  跑完步,單屹站在原地等遠處的顏安喘著氣走上來,今天的顏安看著有點虛,大冷天的冒了一額子虛汗,嘴唇乾燥,扶著單屹的手臂彎腰直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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