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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安盯著「軍轉民」這三個字,腦子有什麼一瞬間被炸開。
顏安因驚訝而微微張大了嘴巴,她直接呆在了電腦前。
單屹竟然是軍轉民。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渾身汗毛都豎起。
目光急不可待地朝下。
——退役殲擊航空兵,現為北城航空機長教///員。
再往下拉,是單屹這十多年間的飛行生涯簡介。
顏安莫名地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電流感,電流帶起的酥麻流經全身。
她搓了搓乾燥蘇癢的手指頭,沉浸在了對單屹的簡介里。
這個周身是謎的男人仿佛突然間被撥開了一層雲霧。
為什麼這個男人身上總帶著一股持搶拿刀般的狠勁,就像個上戰場的兵。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兵。
顏安從詞條里退出,接著在網絡里翻箱倒櫃地搜尋著這個男人的一切資料。
此時電腦屏幕里躺著一張照片,是顏安在全網裡搜刮到的唯一一張單屹身著空軍軍服的照片。
22歲的單屹還帶著些少年時代的稚氣,但少年老成,周身氣質沉穩,不苟言笑的,彼時的他正對著天空敬了個禮。
顏安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那一天黎明破曉時,單屹立在紅旗底下,五指合攏的敬禮。
身姿立挺,眼裡有光,每個指關節都充滿力量,那是一個軍禮。
照片來自一篇簡短的採訪報導,舊時的新聞報導照片,飽和度免不了都有些過高,也有些過度銳化,照片裡的人五官便也因此變得更加深邃。
文章報導的是空軍接管當年地震災區的空中救援任務,其中三支空軍部隊正準備飛赴當年的地震災區,為其空投物資與投送空降兵。
「我的天!」顏安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地發出一聲極輕地嘆息。
單屹身上那一股血性張狂,始終讓人無法忽視,無論是西班牙街頭拿著木棍的男人,還是身穿機長制服坐在駕駛艙里的男人。
這股血性外放又內斂,帶著一種沉甸甸的自信與篤定,像匹原野上的孤狼,刀尖舔血,驚心動魄。
顏安在22歲的單屹身上,也看到了這股血性。
照片裡的少年與天空對視,一整片無垠天空烙在眼底,透著一縷攝人心魄的光,光微弱,但擁有一股如利箭般的穿透力。
透過瀅瀅屏幕,直接射在了顏安心底。
顏安捂著胸口,表情難以言喻。
顏安滾動滑鼠將照片一個勁地放大,一雙眼睛裡全是亮晶晶的光。
她腦子裡冒出今早機艙內單屹白襯衫熨帖的身影,腰身直挺,肩膀寬而平。
梁繡紅在她很小的時候說過,肩寬的人能擔擔子,你爸肩膀寬,骨頭硬,上面擔起的東西重,等他把肩上的東西卸下,就能讓你騎肩馬。
桌上的手機震動,是阿man給她發來問候:最近你的那把火怎樣了?
顏安看著電腦里的照片,手指敲在鍵盤上:姐姐,我現在直接想被火燒死算了。
Man:把極品拿下了?欲.火焚身?
顏安:是我被極品拿下了?
Man:你的出息在哪裡?
顏安給對方發過去一張照片:我的出息毀在了這裡。
Man:?
對方明顯端詳了好一會,才驚訝道:這個極品是那個極品?
顏安:這個極品就是我睡過的那個極品。
Man:草。你走了什麼大運。
Man:我要是你,不拿下真是死不瞑目。
顏安隔著手機屏幕點頭:我也死不瞑目。
第十九章
海南海口。
中國民航訓練基地。
基地對國內不少民航航空公司開放, 北航每年的新飛與空乘都會飛往這裡參加集訓。
今年新招的空乘浩浩湯湯一百多人,加上老帶新的師兄師姐,這趟北城飛往海南的飛機上全都是自家人,氣氛免不了熱鬧了些。
飛機起飛十五分鐘達到巡航高度, 機艙內響起了機長廣播, 純正的美式發音, 帶著一種慵懶又性感的腔調:「女士先生們早, 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 歡迎乘坐北城航空班機,飛往海口。」
有人聽出來了:「哇!是Captain Paul!」
Paul的聲音里透著瀟灑的笑意:「預計飛行時間四小時零五分鐘,目的地氣溫30攝氏度,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祝各位本次旅途愉快,如對本航班機長有什麼不滿,還請高抬貴手。」他在這裡頓了頓,再說道,「我們海口見。」
機上所有人都笑了, 一群空乘新人更是沸騰,有人向隨行的乘務長求證:「Captain Paul這趟集訓也跟我們一起嗎?」
乘務長:「會參加今晚的迎新,但接下來的集訓就不會參加了, 他還得返航呢。」
「哇!」
這也已經足夠讓人興奮了!
如果說單屹是北航里天上的一朵雲, 個個都仰慕,那麼Captain Paul就是北航里地上的一枝花,個個都想摘。
單屹全身上下都出眾, 但人卻清冷, 你打好腹稿跟他打招呼請教攀談, 對方會對你笑一笑, 然後秉著始終公事公辦的態度,該訓的訓,不會因為一個笑容而軟下半分。
像塊浮在水面的冰,硬邦邦,抓不住,想攀登,太難了。
要是Captain Paul和單屹站在一塊,那就是另外的一處春天了。
外國人大多粗獷,用顏安之前對外國男人總結出「肚子大or胸肌大」的兩款,Captain Paul無疑是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