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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韻點頭,「多謝明公公。」
今日被顧景淵撞破,想也能想得到,兩人已經撕破了臉,他心情能好才怪。
唐韻走進去,目含微笑看向了坐在木几旁的太子,終於明白了明公公所說的擔待是何意。
太子的嘴角處,明顯有一團青紫,且還不小。
唐韻:......
唐韻有些意外,突然佩服起了顧景淵,他還真敢動手......
太子見她杵在那半點不動,抬頭,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了她臉上。
唐韻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偎在他身旁,擔憂地看向他,「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沒應,不想瞧她,繼續盯著手裡的書本。
唐韻抬起手,急切地關心道,「殿下,疼嗎。」
太子的頭往後一躲,手裡的書本,拍在了她快要伸到他嘴角的胳膊上,淡淡地道,「別碰。」
唐韻沒再動。
片刻後唐韻又才挨了過去,裹著白紗的手掌,剛碰到他的手指頭,還是被太子無情地拽住了手腕,拖了出來。
太子回過頭,一雙黑眸落在她臉上,意味深長地問道,「說清楚,誰先動的心思?」
是他去招惹她,脅迫她的?
不是說不喜歡顧景淵?乾乾脆脆地告訴他,她喜歡的人是他,就如此困難?
唐韻討好地一笑,忙地順著他,「是我,我先對殿下起了心思......」
太子依舊沒理她。
唐韻笑著湊了過去,輕聲問,「殿下上過藥了嗎。」
見太子還是沒出聲,唐韻沒再往他身上湊,過了片刻,突地起身,笑著道,「那殿下忙,我就不打擾了。」
太子側過頭,緊緊地盯著她。
唐韻依舊是一副笑臉,「殿下先消消氣,氣消了妾身再過來。」
唐韻說完,不待太子反應,轉身便走了出去,眸色內閃過一團煩躁。
愛氣不氣,她累了,屑得哄他。
太子:.......
太子確實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外屋的珠簾傳來一陣「叮鈴鈴」的響聲,才回過神,原本也沒什麼氣,此時心口倒是突地竄出了一股怒意。
她什麼意思。
這才好了半日不到的功夫。
成,又來。
立在屋外的明公公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唐韻忽然之間走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跨出了門檻,才趕緊走了進去,剛喚了一聲,「殿下。」太子手裡的書便重重地落在了木几上。
這回沒能倖免,砸得木几上太子剛倒滿的兩盞茶,盡數傾倒在了几面上。
書頁瞬間被浸透。
明公公手疾眼快地先撈起了書,太子正欲發話,一張嘴,嘴角的疼痛,扯得他一聲輕「嘶」。
她是想氣死他。
*
翌日早朝,整個大殿內,所有臣子的眼睛都在暗裡瞟向太子。
太子是誰?
性子溫潤儒雅,從不同人發生口角,身份高貴,是皇上的心尖肉。
臣子們無不疑惑,太子這傷是到底是怎麼來的,是惹了誰?同時又好奇,是誰有那個膽子,敢傷了他。
皇上和皇后心頭倒是清楚願原因。
昨兒午後,顧景淵便上門同皇后請了罪,皇上正好也在場。
年前太子受傷,是皇后自己主動請顧景淵進的宮,一為保護太子的安危,二也能陪著太子練練拳腳。
除夕前,顧景淵才回了國公府,今兒進宮,原本打算繼續去東宮當值,沒料到頭一日就誤傷了太子。
既然是練功,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受點傷也沒什麼關係,倒也不用他來自請降罪。
「起來吧,太子倒也不至於如此小氣,朕當年像他這個年紀,已經上陣殺敵了,受的傷還少?」皇上免了顧景淵的罪。
顧景淵卻說什麼也不願意繼續留在宮中,當日便同皇上和皇后辭別,回到了國公府。
次日上朝,皇上才同一群臣子,看到了太子臉上的傷痕。
倒是傷得不輕。
下朝後皇上將他留了下來,心頭到底是有些心疼,「你瞧瞧你,什麼都好,就是身手不行,一個陪練的顧景淵,都能將你傷成這樣。」
太子垂目,「父皇教訓得是。」
「日後多練練拳腳。」皇上說完,又才說到了政事上,「三日後林副將的兵馬便會駐紮城外,這幾日你辛苦些,得確保後方籌備的軍需,萬無一失。」
「兒臣遵旨。」
*
太子從乾武殿回來,已經到了午時,用完午膳便召見了東宮輔臣和賓客。
論起事來,嘴角一扯動,陣陣痛楚讓太子的語速受到了影響,尤其是和臣子交談時,對方的目光一觸及到他嘴角的傷痕,眼神便開始躲閃。
壓根兒就沒法靜下心來談論。
整整一日,太子都頂著嘴角的青烏,受盡了眾人的矚目和揣測。
黃昏時從書房一出來,太子便臉色鐵青地去了淨室,對著銅鏡照看了一眼嘴角的傷勢,讓明公公拿了藥膏過來,自個兒塗抹上。
收拾完,又坐在了木几旁。
明公公能預感到今日的日子不好過,眼見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明公公的頭越垂越低。
太子的臉色逐漸發黑。
亥時一過,太子胸口壓住的那股火氣和煩躁,再也沒有繃住,「嘭」一聲爆發了出來,抬頭問向明公公,「今日她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