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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皇宮今兒會來人,龍鱗寺主持早早便到了門口迎接,見來人是太子,主持倒是有些意外,「老衲見過殿下,陛下近日可還好。」
「父皇最近犯了腰疾。」太子借著主持的話,簡單地解釋了一句,抬步上了廟前的台階。
唐韻抱著書,低頭緊跟在後。
明公公早瞧見了她,倒是有些懊惱,自己尋的那太監服,似乎有些小了。
怕被人看出來,上台階時明公公的身子還故意擋在了她前面,為她遮掩了一些目光。
寺廟的人越來越多,明公公生怕被人瞧出了端倪,眼見也要到後院了,便回頭輕聲同唐韻指了個路,「唐姑娘,先且走這邊上去。」
唐韻點頭,轉身進了右手邊的偏門。
等太子同主持寒暄完進來,一抬頭,便看到了跟前石階上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一手輕提袍擺,一手抱著書,腳步一邁,布料下的曲線盡顯。
腰肢纖細,盈盈不堪一握,臀部渾圓,分外妖嬈。
太子:......
好歹也認識了他十年,身為兒郎之時,分明那般硬朗,跟個鐵錘似得,他怎就不知道,成了女人後,如此會勾。
明公公自然也瞧見了。
一時悔得腸子都青了,突然明白了為何康王爺和顧家三公子,為了這唐家姑娘,翻臉鬧到了公堂上。
不就像極了戲樓里登場的禍事妖精,這要是在寺廟裡待下去,還得了,且這般下去,殿下遲早也受不住啊。
明公公抬頭,「殿下......」都到宮外了,殿下到底何時將人送走。
「東西都卸下了?」
「奴......」明公被打斷,只得將嘴裡的話,咽了下去,「奴才這就去瞧瞧。」
*
唐韻依著明公公的話,一人上了台階後,便不知道怎麼走了,規規矩矩地立在那,原本想等著明公公,卻不料上來的只有太子一人。
唐韻蹲了一禮,不敢再去瞧他。
太子也只看了她一眼,腳步從她跟前經過,徑直入了正前方的月洞門。
唐韻趕緊緊跟上。
歷代皇室清修,落腳的都是這間院子,早在祭月前,便有宮裡的人提前打掃,因之前是皇上要來,院子裡配的都是些綠衣宮娥。
太子的腳步一跨入門檻,屋內的幾名宮娥,齊齊蹲了身,「殿下。」
「退下。」
唐韻儘量低著頭,等宮娥魚貫退了出去,才抬目,見太子坐在了靠窗邊的蒲團,忙地走過去,將手裡的書給他擱在了跟前的木几上。
唐韻想著再出去幫明公公搬些東西,還未來得及起身,便聽太子道,「坐。」
唐韻規矩地跪坐在了他跟前,等著他吩咐。
太子認真地看著她,神色一貫溫和,他知道她著急,但還是得認清場合,委婉地提醒道,「這是寺廟。」
唐韻點頭。
她見過寺廟,認得。
見她壓根兒沒明白他是何意,太子又道,「孤,是來清修的。」
唐韻又點頭。
昨夜明公公已經同她說過了。
太子一笑,再無遮掩,直接警告道,「別在這勾引孤。」
唐韻驚愕地抬頭,一雙圓溜溜的眸子濕漉漉的,又驚又怨,裡頭全是無辜,下意識地辯解,「我沒有......」
有啊。
怎麼沒有。
眼下不就在勾搭他嗎。
從上馬車,就在往他身上靠。
一身太監的衣裳,旁的人穿上,一派正正經經,她一穿就變成了——搔、首、弄、姿。
「唐韻,六年前,孤記得,你還喚孤一聲凌兄......」
第9章
昔日一起的玩伴,兄弟,她那歪心思生得倒是比他還沒有顧及。
太子的神色溫和,目光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試圖讓她想起六年前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也好好想清楚她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唐韻似是被他這話抓了個現形,先前的驚愕和狡辯無處可遁,水汪汪的美目露出了心虛,也不敢再對他相視,垂目輕聲道,「凌兄,我,對不起......」
太子一笑。
這就對了。
等安頓好,他便派人知會顧景淵,國公府的夫人做不成,但以顧景淵對她的感情,封她做個小夫人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唐家的案子,待她進了國公府後,他再判。
這已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見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太子沒再為難她,「下去吧。」
待會兒還得去見主持,抄經上香,太子說完也沒等她反應,起身打算更衣,手指扣在玉帶上,正要鬆開腰帶,察覺身後半天都沒動靜,太子又才回過頭。
見唐韻還跪坐在那,動也沒動,太子眉頭不由擰了擰,耐著性子問道,「怎麼了?」
「我知道那樣不對。」太子的話一落,唐韻突地出聲,扭過頭來,一雙眼睛殷紅,裡頭已是水霧蒙蒙,似是鼓足了好些勇氣才開口,「可我,可我心頭就是喜歡啊......」
太子:......
太子捏住腰帶的手,頓了下來。
何意。
「我知道,殿下心裡一直都當韻兒是弟弟,可殿下實在是太好了,那般英俊非凡,待韻兒又那般溫柔,韻兒也不想啊,可抵不住心裡喜歡,生出了非分之想......」
太子緊緊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