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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楚清也扶著母親酈氏,帶著扶蘇和名柳等人,上了馬車,向衙門而去。
兩輛馬車前後而行,楚清可是帶著將楚正陽接回家的打算。
「名柳,含春那裡安排可妥當?」車馬行進之中,楚清淡淡的道。
「小姐放心,這次是她得以贖身,離開安寧的好機會,她早已經等不及了。」名柳笑道。
如此,甚好。楚清微微一笑。
酈氏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話,眼中有些疑惑。但聰慧如她,自然也猜到了女兒有些事瞞著自己,不過,她也清楚,女兒不想說,她便不問。做好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的職責便好。
楚家在朝衙門而去之時,扈家之人也開始出發。
應付了文青竹派來詢問計劃有無紕漏之人,扈博易看向扈芙蓉,皺眉道:「你就老實在家中呆著,有什麼消息,我會派人回來。」
「爹爹是女兒現於人前,給你丟臉?」扈芙蓉指甲深陷掌中,咬著牙道。
扈博易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不願多看一眼,蒙著面紗的女兒:「你如今這個模樣出門,對你,對扈家絕無好處。」
說完,他高聲喊道:「來人。」管家躬身而來,他又繼續道:「把小姐看好,別讓她到處亂跑。」
「爹爹!」
扈芙蓉難以置信的看著父親,想不通,為何父親居然想要將她軟禁在家中。
她曾經被父親稱為智囊,只是因為她毀了容,所以便失了寵愛麼?她只是沒了姣好的容貌,可是智慧卻不減半分,為何要這樣對她?
扈芙蓉想不通,扈博易卻拂袖而去。
臨出門前,他皺眉問道:「大少爺呢?」
「少爺昨個下午出門,至今未歸。」跟隨在扈博易左右的管家恭敬的道。以往扈少安也經常幾天幾夜不歸家,所以對此,他並未有太多的在意。
而扈博易此刻也只當是這個兒子固態萌發,怒其不爭的冷哼一聲,也沒有深想。
父親的馬車已經消失在大門外,扈芙蓉咬著唇,一絲血跡浸紅了她的牙。今日是她日思夜盼的楚家滅亡之際,她如何能不去親眼看一下?
「讓人在後門備好馬車等我。」扈芙蓉下定決心,向身後的丫鬟吩咐。
丫鬟不安的看了她一眼,不敢違抗老爺的命令。最後卻在扈芙蓉威脅的眼神中,被迫而去。
避開管家的監視,一心想要去親眼看看楚家下場的扈芙蓉並未發覺,自己很輕易的就離開了家門,坐上自己的馬車。
匆匆吩咐車夫趕車,扈芙蓉開始幻想著看到楚清那張絕美的小臉,被劊子手一刀斬落的模樣。
那種莫名的痛快,讓她沒有察覺到,馬車行駛的方向與衙門的方向是背道而馳。
安寧城裡的衙門,這是平時里太守老爺處理民事和刑事案件之地,可今日,劉賀這位大老爺,卻坐在旁坐,將主審之位空了出來。
望著衙門口聚集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劉賀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耷拉著眼皮,好似睡著了一般。
此時,楚家的馬車已經到得衙門口之外,見楚清和酈氏下車,圍觀眾人紛紛散開,讓出一天道路,不少人都同情的看向她們,其中出言力挺之人也不再少數。
楚清和酈氏都一一頜首回禮,此刻,無論兩人的心情如何,面對這些站在楚家一方的百姓,她們都必須要笑顏以對。
進入衙門之前,楚清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扈家標記的馬車緩緩駛來,眸光一瞬間微冷,又恢復原樣,露出一副苦楚淒涼的表情,眉宇間滿是『憔悴』的扶著母親向公堂而去。
「老爺,咱們這就進去?」扈博易身邊的小廝湊近問道。
扈博易冷笑連連,看著楚清和酈氏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得意的擺手道:「不必,咱們今日就是看戲,待欽差大人開審了,再進去便可。」
他偽造出的人證物證都已經全數交給了文青竹,又怎會自己暴露出去惹人懷疑?
「升堂——!」
唱喝之聲傳來,緊接著的一聲『威武』讓全場肅靜。
文青竹身穿紅色欽差錦繡官府,從後堂走出,看也不看坐在一旁的劉賀一眼,便坐上了主審的高坐。這讓劉賀臉頰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驚堂木一拍,卻惹來圍觀眾人的不屑目光。
文青竹俊秀的臉,變了一變,在人群中找到楚清的身影,還有他熟悉的楚伯母。心中冷笑一下,楚清,你終歸是要來求我的。
似感受到文青竹的目光打量,楚清並未有多餘的表情,清幽的眸底冷光浮現。
「帶人犯!」文青竹如盯緊獵物一般看著楚清,對堂下吩咐。
很快,楚正陽便被帶了上來,楚清和酈氏眸光落在他身上,見他雖然精神有些不濟,卻好在沒有受到什麼嚴刑拷打,心中都鬆了口氣。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文青竹冷眼譏笑的看著堂下被手鍊腳鏈捆綁的楚正陽,這一聲喊得官威十足。
「草民楚正陽,安寧商戶。」楚正陽目光平視,語氣淡然的回答。完全沒有一點忐忑之意,反而給人以坦蕩之情。
這無疑,加深了圍觀百姓的想法,覺得楚家老爺確實是不願給這欽差大老爺送金銀,而導致此橫禍。
再看向文青竹的眼神中,不屑更多了幾分。
文青竹和楚清之事,雖然當時弄得安寧城人盡皆知,但是這男方是誰,卻只知曉是新科狀元,並未和眼前的欽差大老爺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