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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冷淡,反而引起了男子的興趣。
男子笑意加深,用舉了舉自己的酒杯:“那能否有這個榮幸,邀請小姐和我坐在一桌上?”
這種坐在一桌上的邀請,基本上算是要求她圍觀,圍觀他毫不猶豫的扔下賭桌砝碼,圍觀他贏錢的好運或者輸錢的豁達,最終目的就是開心。
至於這個邀請之後會發生什麼,是雙方基本上都能預料到的。
可惜男子想的是花天酒地、醉生夢死。谷秋想的是將人直接一刀抽臉上,乾脆弄暈過去。
谷秋考慮到自己最終目的,點了頭:“嗯。”
男子笑得暢快,將自己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紳士遞出了自己邀請的手。
谷秋沒有牽上男子的手,拿著自己的酒杯朝著船艙里走去。
大部分的船為了能夠擁有更多的遊客,會開闢不少的房間,從而消減掉部分娛樂設施的面積。這艘船不一樣,為了能夠讓更多的客人感受到更加暢快的遊戲,船艙內最大的空間,開闢給了賭場。
用餐時間為自助餐開放餐廳,非用餐時間為賭場。
樓下是賭場的遊樂區,樓上是真正的賭場區,賭博的內容便是樓下你爭我奪的生死賭博。
谷秋踏進船艙,被船員引導上樓。
夜晚的室內很是溫暖,地面上鋪著細軟的毛毯,高跟鞋踩上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走在谷秋身側,相當自得的男子試圖低調又炫耀向谷秋科普著屋內奢華的布置:“地上這毛毯選用了新蘭州的長羊毛,每張毛毯的標籤上都有著代號,與新蘭州產出的那隻羊相對應,要是製作出來的毛毯劣質,那隻羊就難逃被宰殺的命運。”
到處都是弱肉強食。
樓上一桌桌綠色鋪好絨的桌子擺放整齊,邊上是沙發和小茶几。昂貴的飲品擺在侍者的托盤上。侍者在每一位需求者面前走過,並恭敬提供著酒水服務。
谷秋走到了樓上賭場區的正中,透過單面可見的玻璃看向樓下。
樓下和樓上完全不一樣。
像是考場考試一樣擺設好的桌子,在兩邊可以隨意坐下的普通吃飯椅子,還有一群或兇狠或茫然或傲慢的人,正聚集在一起等待著命令。
“說是遊樂區,其實更像是狩獵場。”男子輕笑著評價樓下即將要展開的賭場鬥爭,“現在好東西都寶貝,血見多了就沒了意思,還是這樣不見血的狩獵有趣。”
谷秋不置可否。
“你猜這裡面誰將會拿到十個億,最後走到樓上來?”樓下這群人,都是為了十個億而來。贏就十個億,輸則負債無窮盡,大多淪落變成苦力,被送到不知名的礦區中。
男子帶著點戲謔口吻說:“我考慮下為美麗小姐的眼光注資。”
樓下互相賭,樓上賭樓下。
谷秋將酒杯放在自己的唇邊,慢慢將只有一個底的酒喝完。
旁邊的侍者路過,谷秋將空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盤上,伸手點在了玻璃上:“那位穿著軍綠色衣服,看著很溫吞的傢伙。”
樓下角落中,穿著軍綠色衣服的溫吞傢伙坐在角落中,低調觀察著四周。他身邊還有一個青年神情緊張又興奮,好似下一刻就將迎來十億到帳,嘰嘰呱呱繞著同伴話說個不停。
男子看了眼那兩個傢伙:“……新人,沒見過。他贏不了。新人成功拿到十個億的概率是零。”
從來沒有新人成功過。
谷秋朝男子笑了下:“他不是人。”
男子被谷秋漫不經心的輕笑驚艷到,一時間沒有在意谷秋的話是什麼意思。
等入了座,他迷瞪瞪給那個軍綠色衣服的溫吞男人下了注,這才回過神在心裡暗自嘲笑了一番自己,給自己挽尊一樣對著旁邊一樣入座的谷秋眨眨眼:“為美麗小姐的眼光注資。”
谷秋手揪了一下自己的刀穗,覺得這個男子有點煩人。
想拔刀,但還要繼續忍耐。
她要等樓下的玄武過五關斬六將走上來。
樓下的賭場中,賭的是牌,還賭了人性。有組隊,有背叛,有渴求,有同情。恍若將海中的弱肉強食完完全全搬運到了這艘船密閉的這點空間中。
十億,足夠讓樓下每個人徹底陷入賭場的狩獵廝殺。
谷秋望著樓下的一切進程,看著不是人的溫吞傢伙被自己找的臨時同伴背叛,又被自己最早身邊嘰嘰呱呱的同伴再度背叛,隨後玩了一手漂亮的反殺:“我可以輸,中場裡輸一場而已,我輸得起。”
他翻開了自己桌上的牌,露出了一個溫吞的笑:“這把21點我贏了。”
完全沒看遊戲進程的谷秋想著:玄武,確實是長著一張欺詐性極為驚人的樣貌,也確實是代表了財運的破損。
溫吞傢伙看著自己面前全然崩潰的,雙目充血幾乎要衝上來廝殺的同伴,似乎一點沒在意剛才的背叛,反而很是友善輕笑著:“信任是不可能存在的。所謂的信任,不過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
而現在。
“十億這個價位,可以買下在場每一個人背叛的籌碼,完全足夠。”
第18章 玄武被鎖
樓下兵戈相觸不見血,樓上輕柔歡笑不見淚。
船艙中遊戲進入到高丨潮階段,樓上下注金額已到了極為駭人的地步。錢在這種時候似乎都不算是錢了,數字一大,容易麻木。手邊習慣了萬這個單位,就會不在意元這個單位。手邊習慣了億這個單位,就會不在意萬這個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