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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下午,幾個宮女並嬤嬤端著衣物首飾前來替她梳妝。

  這次是二品的紫衣,首飾以金玉為主,比她作世子夫人的那一套更加繁瑣複雜,和她還是侯夫人時的禮服也有不同之處。

  容辭先穿上了一層層的誥命禮服,站在鏡子前仔細地看了看:“好像與尋常二品的布料不太一樣。”

  “是這樣沒錯,”說話的是現在專門伺候容辭的幾個宮女裡面為首的彩月,她殷勤道:“國夫人與郡夫人不因夫或子得封,雖都是紫色,但衣服上的花紋略有不同,至於布料……”彩月抿嘴一笑:“是陛下怕您覺得沉重穿不慣,特地吩咐選的蘇州貢緞,分外輕便,穿上去身輕如燕,不礙活動。”

  容辭鬆了口氣,上次參加宮宴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衣服首飾都很沉重,半天下來脊背像是要斷了似的。

  可等宮人們精心給她盤好了髮髻,又一樣樣的將首飾佩戴上時,那點慶幸一下子就不見了——衣服是輕便了不少,可是頭飾的材料不可能省,大塊的玉石自有分量,而金飾若是要減輕重量則會質感全無,容易被人看出來,難免顯得磕磣。因此即使挖空心思的加了一些鏤空雕花的樣式,這些首飾的分量仍舊並沒減輕多少。

  謝懷章進來時正看著容辭在對著鏡子梳妝,他走進前來,讓紛紛行禮的宮人們免禮,見她朱唇之上輕點口脂,柳眉彎彎,烏髮如雲梳成驚鴻垂雲髻層層堆疊於發頂,點綴著各色金玉釵環,形容華美的步搖斜插於髮髻,邊上的碧玉珠串垂於發側,襯的她如玉石一般白皙光潔的臉蛋更加動人,便用帶著幾分驚艷的目光看著容辭:“不常見你特意打扮,現在一看,真是艷壓群芳。”

  容辭並不信這話:“這便是‘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嗎?”

  謝懷章在她身後站定,伸手穿過去摩挲著她雪白細膩的下頜:“我是真心話,你越看越美,無人可比。”

  不管是他真是這麼覺得還是貪親忘了丑,容辭都被他夸的有些高興,連被首飾壓的脖子疼的難受都消去了幾分,這時卻冷不丁的聽他問:“既然阿顏提起鄒忌,那我倒也想問一句‘吾與顧侯孰美’?”

  容辭沒能防備,此時頭皮發麻當場張口結舌——即使她與謝懷章的感情比與顧宗霖更深一百倍,也不得不說單論五官俊美,還是顧宗霖更勝一籌。

  謝懷章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輕輕地哼了一聲,收回了手背在身後:“顧侯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稱,我比不得自是理所應當,只是……看來阿顏還沒有“私我”的心意。”

  容辭有些心虛,還是強自辯解道:“不是這個道理,就像……就像你看馮芷菡姑娘,難道能說我比她好看嗎?”

  謝懷章一時想不起馮芷菡是什麼人,沉吟了好半天才記得當初選妃風波時不少人提過這個名字,幾次宮宴也打過照面,他只記得似乎是個長得還過得去的姑娘,“怎麼不能?在我心裡你就是比她美。”

  容辭自己已經算是個氣質不凡的美人了,但要說能跟馮芷菡比,那未免也太自視甚高了,實在不信他真覺得馮芷菡不如自己好看,可是謝懷章偏偏就能把話說得理直氣壯,跟真的一樣。

  話說到這裡,正在容辭被堵的不知說什麼的時候,圓圓一身正式的禮服,搖搖晃晃的讓班永年牽著走了進來。

  容辭立馬將孩子接過抱起來:“咱們太子殿下這麼打扮可真好看。”

  謝懷章見她落荒而逃,只意味不明的一笑,也不追問。

  容辭自是知道這是放自己一馬的意思,便悄悄鬆了一口氣。

  圓圓一身杏黃色蟒袍被容辭抱在懷裡,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她頭上的步搖,他現在也大了,並不怕這些飾品傷著,容辭一邊微微低著頭任他作怪,一邊對謝懷章說:“這孩子才剛剛能下床走動,今晚還要露面嗎?”

  謝懷章摸摸圓圓大病一場之後已經顯出了稜角的臉蛋:“大梁的儲君乃一國之本,皇太子病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仍然病重也要做出一副平安無事的樣子儘快在公開場合露面,好讓旁人知道國本仍舊穩固,以免有心人蠢蠢欲動,使前朝動盪——何況圓圓的情況已經好多了。”

  容辭明白兒子既然是這樣的身份,不可避免的就要承擔比平常的孩童重得多的責任,便沒有再把心疼的話說出口,反而是圓圓“啪嗒”一聲在她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手上不自覺的用力一拽,髮髻上的簪子掉下來一支,被謝懷章眼疾手快的接在手中。

  圓圓一看惹了禍,吐著舌頭摟緊了容辭的脖子。

  幸好這支簪子只是裝飾用的而不是用來盤發的,否則這一拽,又要花將近一個時辰來梳頭。

  謝懷章將圓圓接過來放在地上,點著他的額頭責備道:“這麼大了還盡闖禍。”

  容辭摸了摸頭髮,覺得並沒什麼差錯:“這又是什麼大事還值得你說他?”

  謝懷章便住了口,回身正想把簪子重新插回她頭上,突然手中動作一頓,隨即把簪子放到桌子上,接著輕車熟路的把當初他送與容辭的鳳尾簪從梳妝匣中翻了出來,斜插於在了她的發中。

  容辭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可最終也沒有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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