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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容辭在倒霉了整整一輩子之後,運氣確實變得好了起來,受這麼重的傷,太醫廢了九牛二虎才將血止住,然後僅僅發了兩天熱之後,情況就穩定了下來。

  連李太醫都說這是得天之幸,因為不少人受了傷之後就算止了血,也會有大半的機率傷口潰爛而死,而許夫人福大命大,竟然幸運的順利度過此劫——只要燒退了,就算是把腳從鬼門關□□了。

  容辭從拔箭之後昏迷不醒了數日,這一天她迷迷糊糊的還沒睜開眼,剛一動彈就被胸前的劇痛刺激的清醒了。

  她呻/吟著睜開眼,入目就是謝懷章又驚又喜的眼神。

  “二哥……”

  謝懷章面色有些憔悴,他撫摸著她的臉頰,欣慰的輕聲嘆道:“你總算醒了。”

  容辭用力眨了眨眼,看著他熬得通紅的雙眼,慢慢將之前的事記了起來,她急道:“圓、圓圓呢?”

  她忍不住想要撐起來,可是輕微的動作就讓她忍不住呼痛,謝懷章連忙按住她,安撫道:“你的傷還沒好,不要亂動。”

  容辭顧不得其他,執著的追問道:“孩子呢?他受傷了嗎?”

  “你放心”謝懷章安撫道:“他好著呢,就是非要守著你,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現在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班永年寸步不離的看著呢。”

  容辭放下心了,接著用手試探的碰了碰胸口,這才發現自己右胸上纏滿了繃帶,厚厚的裹了一層:“我這是怎麼了?”

  “一箭穿胸,你說怎麼了……阿顏,你差點就沒命了。”謝懷章提起這個仍然心有餘悸,他緊緊握著容辭的手:“若不是運氣好,現在咱們已經是陰陽兩隔,你讓我和孩子該怎麼辦?”

  容辭睜著眼仍有些虛弱,但心情並不壞,她忍著痛露出一個微笑來:“我不挨這一下,難道要圓圓來嗎?你這個當父皇的,真是……”

  謝懷章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這次是我的疏忽,害的你們經歷這樣的事。”

  說實話,要是這次是兒子出了事,容辭說不定真的要怪他,可現在孩子沒事,只是自己吃了點苦頭罷了,她反倒是心疼謝懷章辛苦。

  容辭搖了搖頭,摸了摸他臉上冒出的胡茬,之前他那般注重儀表,臉上總是乾乾淨淨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變得這樣狼狽:“你沒休息麼?”

  謝懷章將她的手貼在臉上,“出了這樣的事,我怎麼能睡得著。”

  他追查太子遇刺的事又要處理京中傳來的政務,更重要的是只要容辭一天沒醒,謝懷章就一天放不下心,眼睛闔上也睡不著,乾脆將奏摺等物搬到她床邊,一邊處理政事一邊守著她,晚上困了就在旁邊眯一會兒,容辭遲遲不醒,他已經急的兩三天沒睡著覺了,這才顯得這樣疲倦。

  之前等容辭拔完箭止住血之後他才有心情處理別的,外頭的一眾人被圍到大半夜才被皇帝想起來,傳了口諭讓他們安安分分待在自家營帳里,包括隨行的下人在內,沒有皇帝親自許可,一步也不能踏出帳子半步,所有人都被軟禁了起來,而靺狄的人就通知蒼科來處置。

  行刺的的人其實很快就被抓住了,只是他在射完那一箭之後乾脆的自刎而死,被人找到的時候屍體都涼了。

  這人姓耿名全,京城人士,是五軍營左軍中的一個七品小官,他家有老母妻兒,還有兄弟三人,雖然不是高門大族,也有名有姓,並非來歷不明之人,一查到此人身份,刑部的人立即將他的家人、親戚、朋友甚至說過話的人統統收押起來審問,可目前還沒審出任何東西,上了刑之後也只是為了減輕痛苦胡亂攀咬,沒有一句是真的。

  負責調查的人覺得很棘手,偏偏皇帝因為容辭的身體心情一天比一天差,京城連帶獵場中的人都人心惶惶,拼命想查出了三五道來,卻遲遲沒有進展。

  謝懷章的怒意確實已經升到了頂點,容辭和圓圓是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寶貝,他們的安全是他的一塊逆鱗,現在有人趁他不在出手這般狠辣險些讓他失去最重要的人,這叫他怎麼能不怒,估計若今天再沒有進展,他就要失去耐心,先處置一批人再說了。

  可容辭卻在此時甦醒,謝懷章的心情一下子暴雨轉晴,也不再滿腦子想著怎麼殺人泄憤了。

  他將這幾天的事大致跟容辭說了一遍,“蒼基在圓圓之前也被刺殺了一次,我就是因為這事才提前離席的,兩國的繼承人在相隔這麼短的時間內相繼遇刺,未免也太巧了。”

  容辭忍著痛艱難道:“莫不是……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是肯定的,不過誰調我出去卻不一定,我看蒼科的樣子不像是知情,蒼基王子受的傷也不輕。”

  “蒼基王子……不是靺狄王的獨子罷?”

  謝懷章知道容辭在懷疑什麼,他搖搖頭:“確實不是,但他確實王妃唯一的孩子,蒼科對他的疼愛絕非一般庶子可比,我看他心疼蒼基的表情,與我看圓圓也差不了多少,這樣的真情流露若說是演出來的,那這靺狄王便真是個天縱奇才了。”

  他見容辭神情仍舊不安,便保證道:“這做過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已經調了刑部和大理寺輪番審問,嚴刑之下,捉住幕後黑手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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