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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元帝偏過臉, 太子太子妃穿著相當得體,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兩人並肩而立, 活脫脫跟畫裡走出來似的。

  承元帝心裡確實有些不喜,麗妃才失了孩子,他們更像是來在人傷口上撒一把鹽。

  那太監作為承元帝的心腹, 可以微微揣摩到一些帝王的心思,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承元帝的雙標程度。

  太子這次有些過分了。

  這是承元帝的第一想法。

  然而緊接著,第二個念頭便浮現出來:太子是被他寵壞了, 對這個父皇過於依賴,甚至都不知道在他面前掩飾真正的情緒。

  孩子如此信賴父親,雖然做法不對,但也不能過分苛責了。

  於是乎,除了一個不贊同的眼神,並未出口責罵。

  方杉是太子妃,訓斥他等於落太子的面子,承元帝亦是沒有多說。

  魏蘇慎哪怕是絕頂聰明,也猜不到承元帝自己給自己加戲。他原本打的算盤是欲揚先抑,想讓皇帝動怒,爾後麗妃的陰謀被揭穿時,他便會有更多的愧疚。

  麗妃沒有等到承元帝對太子動怒,不甘心地故意弄出了些聲響,讓承元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

  承元帝之前對麗妃有再多不滿,面對一個剛剛失了孩子的女人,更多的是包容:「不舒服?」

  麗妃慘白著一張臉,手捂著肚子:「臣妾無用,沒用保護好孩子。」

  承元帝坐在床邊,耐著性子安撫。

  太醫手忙腳亂的檢查完,面面相覷,在承元帝嚴厲的目光中先後搖了搖頭。

  「廢物!」承元帝脾氣再好,也不免動怒:「都說了是藥物導致,為什麼查不出源頭?」

  幾個太醫下意識都看向資歷最老的一位,帝王一怒可不見得是好事,那個太醫也知道沉默下去只會讓事情無法收拾,上前一步跪地道:「稟陛下,藥物進入體內大致就三種渠道,吃食,吸入,或者通過肌理。麗妃娘娘的吃食都是經過仔細檢查的,煎藥的罐子臣等也檢查過,沒什麼問題。房間裡擺放的幾盆花都是普通的蘭草,對孕婦胎兒不會有影響,那麼只有最後一種可能。」

  太醫時刻注意著承元帝的神情,小心問道:「屋內的其他東西都檢查過,再者就是麗妃娘娘的貼身衣物。」

  承元帝面色再三變化,最終冷冷地撂下一個字:「查!」

  麗妃不知何時又開始落淚,淚珠收不住,就用帕子擦拭。她現在消瘦,胳膊一動袖子隨之落下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太醫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開口道:「娘娘身上的首飾也需要檢查。」

  麗妃依言取下腰上的玉佩和瑪瑙手鐲。

  太醫仔細查驗,在檢查鐲子的時候突然神情一變。很快,幾個太醫都圍著這個鐲子,再三確認後才道:「鐲子被藥水泡過。」

  麗妃像是經受不起打擊,喃喃道:「怎、怎麼會?」

  她靠在承元帝的懷裡,自然看不到當鐲子發現問題時,承元帝的目光便倏地變冷。

  方杉趁眾人不注意,假模假樣咳嗽,趁機丟了幾個花生仁進嘴裡。

  覺得一個人吃不地道,借著寬大的袖袍作為掩飾,偷偷給魏蘇慎塞了幾個。

  太醫如實稟報:「普通人佩戴是沒有問題,但上面的藥物完全可以導致胎兒的流產。」

  「不可能!」麗妃聲音從尖銳漸漸轉為微弱:「這鐲子是太……」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卻是驚得太醫面色巨變。

  麗妃驚慌失措地抓著承元帝的手,眼神又是痛苦又是迷惘:「陛下。」

  方杉為她的演技嘆服,花生仁都快嚼不動了,改吃糖。

  承元帝一張臉已經看不出表情,聲音更是令人揣摩不透喜怒:「你想說太子暗害你?」

  麗妃咬著唇瓣:「臣妾不敢。」

  只是不敢,而非不是。

  「朕覺得你膽子挺大的,」承元帝把手抽出來冷冷望著她:「連太子都敢構陷。」

  麗妃不說話。

  承元帝冷笑:「東西還有誰碰過?」

  麗妃委屈道:「這鐲子太子送來後臣妾便一直佩戴,中途從未取下來過,再者就是方才太醫用來檢查。」

  太醫連忙跪著磕頭:「臣等萬不敢陷害太子,何況上面的藥物只有佩戴一段時間才會產生效果。」

  另一邊麗妃一口咬定再無他人經手,她想的極好,即便承元帝不處置太子,也會因此對太子不滿。

  本就緊張的氣氛此刻因為突如其來的沉默變得更加嚇人,方杉戳了戳魏蘇慎,感慨帶的零食太少,壓根配不上這場大戲。

  承元帝的皇位來得艱難,確切說並不光彩,先皇偏愛安王,最後的皇位是他用盡手段得來的,當然其中太后也沒少出力。

  對於後宮的陰私,他見識多了,甚至還吃過暗虧,很快就明白麗妃在打什麼主意。

  「朕再最後問你一次,」承元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面帶著一絲暴戾:「這鐲子是怎麼回事?」

  麗妃並未料到承元帝竟然是先來責難自己,原本的那一絲淡淡的心虛蕩然無存,扯著嗓子道:「陛下為何要如此待我?」

  承元帝冷眼看他。

  麗妃心揪了一下,手指用力捏著被角:「陛下難道認為我會以孩子的性命為代價誣陷太子,就算成功,臣妾能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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