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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黨徹底剿滅,李全要率軍回京城述職,留了一個見過鳳北訣的將領在南疆,繼續搜查鳳北訣的蹤跡。

  ……

  南疆亂黨被剿滅的消息,比凱旋大軍早一步傳回京城,安舒滿心歡喜,每日都去城門張望,盼著鳳北訣凱旋歸來。

  安舒已經一個來月沒有收到鳳北訣來信,但既然打了勝仗,在路上的就是鳳北訣本人,不需要再寫信。

  從收到大獲全勝的消息,又等了半個多月,聽聞軍隊到了城外十里處紮營,明日正午就能進城,安舒喜不自勝,將鳳北訣為她挑選的那身衣裳翻出來,準備明天穿著去迎接鳳北訣。

  六月初一這天,安舒清早起床梳洗打扮,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老早就去城門處,搶了個前排的位置翹首以盼。

  圍觀的百姓逐漸站滿街道兩旁,午時一刻,城門大開,由遠及近傳來鏗鏘之聲,是馬蹄聲,是腳步聲,也是步兵行走間盔甲摩擦之聲。

  第一個進入視線的,是一匹黑色高頭大馬,四肢蹄掌繞著一圈白毛,它高昂馬首,煞是威風凜凜。

  這是鳳北訣的坐騎,鳳安瑾特意賜給鳳北訣征戰南疆的汗血寶馬。

  看到這匹馬時,安舒笑容綻滿全臉,但她沒在馬背上看到鳳北訣,只看到馬鞍上放著一個頭盔和一把佩劍。

  佩劍還沒有劍鞘,泛著幽光的劍刃就這麼橫在馬背上。

  安舒笑容僵住逐漸淡去,伸著脖子往後看,直到長長的隊伍從眼前走完,也沒有看見鳳北訣的身影。

  「秦訓,王爺為何沒在?」安舒意識到事情不對,為什麼鎮北王的馬走在最前頭,鎮北王卻沒在馬上?

  她還幻想著自己站在人群最前,極為顯眼,鎮北王騎馬歸來就能看見她,或許她可以與鎮北王同乘回府。

  沒想到鎮北王根本不在隊伍之中。

  更讓安舒不安的,是馬背上的頭盔與沒有劍鞘的佩劍,這兩樣東西,可能是鎮北王的。

  她心中慌亂不已,什麼情況下才會人不在東西在?

  秦訓面色沉著,「屬下不知。」

  「回府。」安舒轉身撥開人群往回走,不管事情如何,總要有人來鎮北王府通報。

  回鎮北王府不久,就有將士牽著那匹黑色戰馬來到門前,不入王府,讓人通報之後站在原地等候安舒。

  安舒從府內出來,將士見禮道:「末將劉雲,護送鎮北王回府。」

  「鎮北王在哪裡?」安舒努力讓自己平靜,但聲音微微發顫。

  劉雲身邊的士兵上去,手中托著一個茶盤,上面蓋一塊紅布。

  安舒顫抖著手揭開紅布,一瞬就紅了眼眶。

  她其實已經猜到了,可她根本不願意相信,抱著不知所謂的僥倖,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想。

  茶盤上放著四樣東西,一個頭盔,一把長劍,一片胸甲,以及一條斷臂。

  鳳北訣離開那日,是安舒親自為他穿的鎧甲,安舒認得,這胸甲與頭盔,正是鳳北訣之物。

  經過一個月的路程,那條斷臂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散發著無法言喻的氣味兒,安舒看不出這是不是鳳北訣的手臂,卻緊緊盯著不放。

  斷臂手掌緊握成拳,從中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料,布料上有一絲金色。

  安舒緩緩伸手,捏住那一角布料,好似用盡渾身力氣才把它從斷臂手掌中拿出來。

  這是一個荷包,黑色為底,金線刺繡,圖案為身形肥胖的玄武,和一隻展翅翱翔的鳳凰。

  正是安舒繡給鳳北訣那個。

  安舒再也繃不住,淚如雨下,腳下一軟幾欲跌倒,雲裳雲衣忙上前左右扶著她。

  劉雲拱手:「王妃節哀順變。」

  秦訓雙眼血紅,卻保持著冷靜,問劉云:「這是怎麼回事?」

  劉雲閉目,「鎮北王他……被亂黨打下山崖,山崖陡峭,李將軍命人搜尋多日,只在崖下找到這些。」

  秦訓聲音嘶啞,「既然沒有屍首,怎麼能確定王爺身亡?」

  劉雲嘆了口氣,「那處山崖極為險峻,落崖之人無一生還,不少士兵生生摔得粉身碎骨,鎮北王生還的希望……極為渺茫。」

  秦訓跟了鳳北訣十年,不信鳳北訣會死,轉身對安舒道:「王妃,屬下這就收拾行裝,前往事發地找尋王爺。」

  劉雲道:「這位壯士,恕我直言,你腿腳好像不靈便,去了也是枉然,請王妃和壯士放心,李將軍沒有放棄,留了大隊人馬在涼崗,下令直到找到鎮北王為止,若鎮北王活著,定能將他尋回。」

  秦訓看了看哭得撕心裂肺的安舒,對劉雲道:「多謝劉將軍,不便招待,劉將軍莫怪。」

  劉雲擺手,對安舒抱拳,「末將告辭。」

  說完,便帶著士兵離開了。

  秦訓讓人將馬牽回馬廄,雙手捧著那個茶盤,「外面風大,先扶王妃回府。」

  安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屋裡的,只是手裡緊緊攥著那個沾滿屍臭的荷包不放。

  鎮北王說過等他回來,發過誓再讓她擔心就是狗,怎麼可以食言?

  難道鎮北王逃不脫死亡的命運?那為什麼偏偏要讓他甦醒過來?

  秦訓處理好一切,來到長輝院,問雲裳:「王妃怎麼樣?」

  雲裳眼睛微紅,「王妃還在哭,奴婢怎麼勸都勸不住。」

  秦訓不再接話,跨進門去,看到安舒跪坐在地趴在床邊抽泣,手裡緊緊捏著那個荷包,好似聞不到令人作嘔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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