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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泱...」

  她泣不成聲,話堵在心口,連個清楚的字詞都無法說出來。

  「別哭了。」

  楚泱幫她抹去眼淚,指尖還有著一點冷,「我以為能再留一段時間,縱使外界苦難滔天,都和我沒關係,只要守著你就好。可認識你以後,我好像再也回不去沒心沒肺的時候。」

  明羅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楚泱只是親了親她的額頭,像是很淺很淺的吻,他的靈力將身軀包裹,如同螢火蟲,在一點點飄揚,手掌心只剩下溫和的觸感。

  「你一定要記得我。」

  「不要,不要……」

  她試圖抓住那些星光,但風把他吹得很遠很遠,月亮所帶來的光也像是失去生命。

  周圍的景物緩慢的湮滅,露出蕭條的枯樹,水流奔涌,卻始終到不了明羅的身邊,像是有人保護著她。

  今晚沒有星星,夜空中的星光都是她和楚泱所有的過往,那些記憶,在遲緩地流逝。

  她沒有告訴楚泱,龍脈的確擁有漫長的生命,但他放棄機緣回歸洛河,就如同是將曾經的意識都遺忘。

  他們的經歷,明羅和楚泱的相識、相知、相愛,都成為破碎的星光。

  浪花躍起,將靈力都吞沒,原來帶著的兇猛氣勢,仿佛是找到了根源,臣服般平穩地落下來,氣旋轉動著,光芒柔和地跑進去。

  乾州的水脈鳴金收兵,每一條河流都擺出足夠低微的姿態,仿佛是迎接回他們的神明。

  而明羅,永遠失去了她的愛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結局是早就寫好的,但是因為劇情原因不能劇透,沒法標明,我想到看到這裡的,也能理解角色選擇和劇情導致的結局,希望輕噴。

  後面還有一篇後記。

  專欄預收文,求收藏。

  第一百十三章 後記

  天地間的事從來都沒有定數,儘管沒有天災侵擾,但人禍所造成的傷亡是躲不過的。

  乾州的皇權爭鬥延續了一百多年,最終還是在漫長的歲月中,內耗成空,亡於異族的鐵騎之下。

  皇室子弟忙著逃難,在巨大的歷史推進前,蒼生只是隨波逐流的棋子。

  凌霄宗依舊隱沒在雲霧中,後山封印的凶獸在百年間增加了好些,都是明羅外出抓回來的。

  因此環境越發的原生態起來,隔著一段路都能聽見它們的咆哮聲。

  「對不住啊。」

  明羅蹲在一塊石碑面前,手裡還抱著兩壺酒,「本來想給您找個風水寶地的,可惜現在天下越來越亂,思來想去,還是我們凌霄宗最安全。就是後山有點吵,師父你別介意呀。」

  她笑眯眯的,撐著胳膊盯著那塊墓碑,上面只寫了「李清野之墓」五個字,尋常的石頭,刻著些乾淨的雲紋,四周沒有雜草。

  離開幾步的距離,環繞著一圈竹子,鳥雀停留著,有時扯著嗓子喊一聲,仿佛是在附和明羅的話語。

  玉鳴師祖經歷洛河之事後,似乎一朝看透,飛升大道。

  師父頂著掌門的位置幾十年,終究沒能邁過兩百歲的難關,算起來,也有些年頭了。

  每年她都會來看一看師父,帶上兩壺好酒,以前李清野最喜歡在桃花樹下埋酒,存上幾百年,根本就喝不完。

  現在她沒事就挖一壇出來,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師父他老人家肯定也想念酒味得很,肯定不會怪自己的。

  「師父。」

  她像是在說一些家常話,語氣非常輕柔,「凌霄宗的掌門之位,我已經傳給元竹。背著擔子這麼多年,還是抵不過皇朝更迭。」

  她默然地笑了笑,可能是覺得天道果真無法違背,心有戚戚,「如今皇朝異主,凌霄宗雖為道門,卻不知日後的前程在哪裡。我好像有點累了……」

  明羅微微地嘆口氣,慢慢揚著嘴角,想說些開心的事,「不過你別擔心,元竹這小子,紅塵歷練比我多多了,心性敦厚,以他的能力,凌霄宗定然能更上一層樓的。」

  一兩片竹葉掉在墓碑上,被她拂開,「你看,我也不算辜負你的囑託。」

  她喃喃著,不禁想到百年前,李清野傳位時的激動,總覺得有點好笑。

  「小師叔定居在天山,亂世中,鳳族的屬地很是安全。」

  她絮絮叨叨的,在搜刮著能交代的話,「噢,就是扶黎,他老是不聽話,聽說被一個女孩子逼得四處亂竄,連師叔都找不著他。」

  酒被她倒在地上,濃郁的香氣纏繞著鼻尖,「這幾年,我知道修為能再進一層,可是看著天下蒼生,不知為何,有點活夠了。」

  她眼眶漸紅,有個人的名字放在心裡,再也沒提起過。

  今天倒是有種再提的衝動。

  「下山的時候,我總是能看到那條河。不管我去哪,水脈好像就衍生到哪,就像他也在似的。」

  她歪了歪頭,不讓眼淚掉下來,隔著百年,那些回憶好像更加清晰。與楚泱訣別的景象總是出現在眼前,看著現今的天下,她時不時也會產生質疑。

  她做出那樣的決定,到底有沒有意義?

  「但我知道,那不是他。」

  洛河有靈,可屬於她的楚泱已經不在了。

  明羅抹了抹眼下,天光有些偏移,後山本就竹林多,瞬間就把艷陽高照變成了陰天。

  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緩慢地站起身,把酒壺擱在墓碑旁,有些抱歉地說著:「本來想和師父說上一天一夜的,可惜我還有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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