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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辛托斯頓時興起興趣,問酒館老闆討來了另一杯酒,走到這位游吟詩人身邊,「很少看見有僱傭兵隱退後做吟遊詩人的。」

  這位游吟詩人的脾氣也暴躁得很少見,從凌亂的頭髮下斜來不耐煩的目光,張嘴就是爆粗:「你他媽……咳,你,幹什麼?」

  雅辛托斯都給對方突然放緩的態度給弄愣了一下,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帶著幾分好笑地想:難道我長得真有這麼好看?前有冥後主動召見,後有僱傭兵口下留情。

  游吟詩人不僅是口下留情,他還不怎麼自在似的撐著地坐正了:「幹嘛?想請我喝酒?」

  他瞅了一眼雅辛托斯的酒杯,梗著脖子,像驅趕人似的粗聲道:「想問什麼麻溜的問,別搞這些虛的。是想問我一個僱傭兵憑什麼能出現在愛麗舍靈地?還是我為什麼上吊自殺?」

  看得出來,這些問題是常有人問,他提起來隱隱有些暴躁,幾度想罵髒話,但一看雅辛托斯又硬忍了回去。

  這反應讓雅辛托斯挑起眉:「我想問的不是這些。不過你要是不介意,不如跟我坐一桌,我請你喝酒,你把這些問題都回答回答?」

  「……」草!怎麼有人這麼不懂看人臉色?游吟詩人滿臉震驚。

  但震驚歸震驚,他居然當真老實跟在雅辛托斯身後走到桌邊坐下,鬱郁地灌了一口酒:「你想問什麼?其他人問消息,我都得獅子大開口,看在你……有話快問!」

  大約是死都死了,游吟詩人連遮掩都懶得遮掩,把我有問題擱在明面上。

  這反應就很有意思,結合之前的行為來看,基本可以得出這位游吟詩人大約是覺得有愧於雅辛托斯,死都死了不想再遮掩。

  唯一的問題是,雅辛托斯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位僱傭兵?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這位應該是這幾年才來酒館的吧?在此之前,雅辛托斯從來沒在愛麗舍靈地見過這位游吟詩人。

  仔細算起來,從自己死於鐵餅至今,已經過去了幾百年,這位才死沒幾年的游吟詩人是怎麼認識幾百年前的自己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雅辛托斯一向目的明確,放下酒杯後,他將最初搭訕的目的問出來:「你剛剛唱的『金髮姑娘』,是不是冥後?她不是黑髮黑眼嗎?」

  「你傻?」游吟詩人這次不怎麼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珀耳塞福涅是宙斯和德墨忒爾的女兒,那兩位有哪個是黑髮黑眼?」

  雅辛托斯聳肩:「傳說可能不準確,我看到的珀耳塞福涅就是這樣。」

  「你是在冥界看到的她,當然是黑髮黑眼。」游吟詩人哂然笑了一下。

  雅辛托斯:「你見過她不在冥界時的樣子?」

  「豈止?」游吟詩人搖頭,「幾年前,我死的那天,恰好是冥後殿下回冥界的日子。赫爾墨斯大人半途接上了我,我親眼目睹冥後從人間到冥界,頭髮和眼睛發生的變化。」

  「金髮變成黑髮,碧眼變成黑眸。」游吟詩人說著,表情又有些費解,「不知道是愛美,還是這個變化提醒了她在冥界和在奧林匹斯山生活環境的差距,總之她的臉色一下變得非常蒼白——當然這很正常,所有的冥神都這個鬼臉色——更重要的是,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沒了,本來還拉著侍女說要送給哈迪斯陛下花環,發色一發生改變,她就顫著嘴唇把花環慢慢放下了。」

  雅辛托斯微微坐直身體。

  原本他詢問游吟詩人,只是覺得發色這個地方有點差異,可能存在問題,沒想到這位居然直接目睹了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

  「除了發色和瞳色的改變呢?沒什麼別的異常?」雅辛托斯追問。

  游吟詩人搖頭:「沒,這還能有什麼異常……不是,你問這個幹嘛?」

  「……」雅辛托斯頓了一下,「沒什麼,就是好奇。講講你之前說的那幾個問題吧,比如為什麼僱傭兵能出現在愛麗舍靈地?為什麼上吊自殺?」

  侍女對他說的話,他也不好對外亂傳,索性岔開話題。

  就是他這個話題岔得有點戳人肺管子,而且還緊跟重拳:「再比如,你怎麼看起來好像認識我的樣子?剛剛你還說自己是幾年前死的,我可在幾百年前就到這兒了。你還說如果是別人問消息,一定會坑人一大筆,輪到我就一分不要,表現得就好像……」

  游吟詩人本來想瞪眼的來著,被後面幾錘重拳給問啞巴了,聽雅辛托斯還要把話說完,連忙提著嗓子打斷:「行了行了,本來我也沒有瞞你的意思。」

  他挫敗地抓了下頭髮:「就是這事兒聽起來可不會讓你高興,你如果要聽,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他預警的沒錯,接下來的故事的確讓雅辛托斯臉上笑意漸涼。

  大概意思就是其實從雅辛托斯的祖父那一輩開始,就有意圖改變斯巴達的政治體制,謀求和雅典的合作。不過因為他們的議案損害了老牌貴族們的利益,最終由歐里龐提德家族出面,幾大世家合作在外建立了一支僱傭兵隊伍,籌劃了針對亞基亞德家族那一代人的刺殺。

  游吟詩人將酒一飲而盡,很光棍地攤開手說:「別用這眼神看我,你大概已經猜到了吧?我這個打扮,曾經就是那個僱傭兵隊伍里的一員。不過我跟大部分成員不太一樣,我進去純粹是為了混一口飯——字面意義上的『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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