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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該是這樣。
奸.淫掠殺的惡人死後會墮入地獄,神明卻仗著長生與強大肆意妄為。
波塞冬如此,宙斯如此。
這份屈辱和仇恨只有受害者記著,令受害者的親人們痛徹心扉,施害者卻毫不在意,拍拍屁股開啟下一段獵艷。
「那哈利洛提奧斯——」阿瑞斯一時瞪大了雙眼。
「一樣。」哈迪斯很明白對方的心理,簡短道,「冥界的改建結束,他們就會被調進深淵。我會和塔爾塔羅斯提前知會。」
至於知會什麼……說起來也很簡單,無非是神明作惡,與人類同罪。
該受的懲罰,他們一個也逃不掉。哀嘆之河的淚水,也該有他們一份。
室內又安靜須臾,雅辛托斯才打破有些壓抑的氣氛:「阿芙洛狄忒呢?我不是早早傳信,讓她來帶阿瑞斯走了嗎?」
還沉浸在情緒中的眾神:「……」
你還問……!阿芙洛狄忒怕你怕得都寧可守活寡了……!
·
閃電柱子的誤會解開,眾神懷揣著對雅典娜的話的思考,各自離去,雅辛托斯也善良地帶著阿卡離開,去冥河聽聽這段時間離奇的故事有沒有增加。
走到冥河邊,他們就聽見游吟詩人們提著嗓音高聲喊:「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下一個為瑰寶殿下傾倒的神明會是誰?」
雅辛托斯:「……?」
冥河這風氣是該整治整治了,當眾設賭局可還行?
幸好擺渡人卡戎勉強算得上靠譜,抬篙將亡魂驅散了:「這是擺渡船,不是賭場。」
不等雅辛托斯欣慰,卡戎又啞著嗓子道:「想下注的等接受完審判,去愛麗舍靈地的酒館賭。」
雅辛托斯:「……???」
他媽的,這還有個固定地盤?
雅辛托斯沒好氣地哼笑了一下,正想上前敲打一下這群傢伙,腳下的土地突然一震。
「轟——」
餘震連綿不絕,冥河河水更加洶湧,幸好卡戎的船還未離岸,雅辛托斯和阿卡疾步上前,和卡戎一塊把船綁在碼頭,才沒讓上面的游吟詩人們掉下去。
擺渡人咒罵了一聲:「怎麼回事?波塞冬造反了?」
不太可能,波塞冬的神格還穩穩呆在雅辛托斯胸膛里呢。
雅辛托斯望向聲源方向,遠遠瞧見一片火光:「——嘶。」
他突然想起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赫菲斯托斯試了涅琉的「驅蟲藥方」?
一包藥粉可能不算什麼,但火神的工坊里,各種煉爐、熔爐都是時時常燒著的,而且體量極大,萬一形成連鎖反應,引發連接著工坊內部的火山……
雅辛托斯抹了把臉:「去看看。」
賭局不賭局都不重要了,雅辛托斯拉上阿卡,向火神工坊的方向趕,沿路遇上炸著翎羽的死神兄弟,一見到他塔納圖斯就嚷嚷:「你還說那不是宙斯!那肯定就是宙斯吧,把我們火山都炸了!」
雅辛托斯無語:「真不是,那應該是涅琉給赫菲斯托斯的另一個配方。」
「配方??」塔納托斯眉毛挑得就像之前的雅辛托斯,「你是想說,有個人類不僅煉出了能掌握閃電的儀器,還能用藥方令火山爆發?」
聽起來很荒唐,但事實如此。
雅辛托斯懶得和塔納托斯爭吵,飛至火神工坊上空時,果然看見整片工坊都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
火山邊緣,雅典娜和阿瑞斯驚魂不定地跪坐在地,赫菲斯托斯的神力包裹住兩位失去神力的神明,火神本尊則悍然躍入火山口,將不斷涌動的岩漿逐漸撫平。
雅辛托斯匆匆落地:「你們沒——不是。」他看見阿瑞斯手中抱著的某物,不禁一扶額頭,「這麼危急的情況,你居然還記得帶著這根棍子?」
阿瑞斯撓頭:「順手……嗐。它這回也算是跟我們一塊經歷過驚險了,養著吧以後?」
這是個死物,又不是貓狗,什麼叫養。
雅辛托斯正想吐槽,赫菲斯托斯從火山口爬出來:「宙斯沒事吧——噢噢,幸好沒事。涅琉信里說,這柱子裡面可能蘊藏著大玄機,指不定假肢就得靠它起作用。」
「啊哈!果然是宙斯!」死神憤然一指,「你們也是瘋了,居然還想養宙斯?難道是命運又對你們下了手?」
雅辛托斯:「……」
累了,這誤會怎麼還能繼續加深?
幸好這回有赫菲斯托斯代為解釋:「不,不是那個真宙斯,之前雅辛不是跟我們開玩笑?我覺得『宙斯』這名字挺貼切的,就準備以後這麼叫它。」
「對啊,我們這隻宙斯不比山上那個乖巧?還能摸頭。」阿瑞斯伸手撓了撓柱子頂端放射著閃電的球體。
閃電像有意識似的,阿瑞斯的手觸碰上時,立即戀戀不捨地纏繞住他的指尖,看起來乖巧又無害。
……說實話,有點點酷。
畢竟雷電可是宙斯的力量,其他神明又體會不到,但這閃電纏繞、跟隨手指的感覺,卻讓阿瑞斯有了種仿佛在駕馭雷電的快感……雖然這玩意兒連個蚊子都電不死。
雅典娜坐在地上看了會:「……給我試試。」
有點意思啊這個,之前沒試過,還能這麼玩兒?
死神:「???拜託你們回頭看看還在燒的工坊——下一個讓我來。」
雅辛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