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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迪斯看了赫菲斯托斯一眼,靠近一步,垂下頭看著雅辛托斯:「那赫菲斯托斯口中的『阿卡』是怎麼回事?」

  威懾力與壓迫感無聲蔓延,哈迪斯審視著雅辛托斯的表情,似乎想捕捉對方的破綻。

  然而雅辛托斯只是微愣了一下,不但沒能緊張起來,反倒在這種壓迫的氣氛下忽然放鬆下來,甚至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

  他實在沒忍住。

  之前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無數次跟他說,他的父親和哈迪斯很像,他還沒放在心上,剛剛又一直因為那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而心不在焉,直到這一刻,他才突然回想起阿波羅姐弟的話——

  雅辛托斯又看了眼哈迪斯,這位冥王陛下因為他的笑,眼神開始有些迷茫。但如果不是壯起膽子、毫無壓力地去細看,根本看不出對方的一時動搖。

  確實很像。

  以至於那種發自本能的牴觸和不悅,都因為這新奇的發現被衝散些許。

  雅辛托斯乾咳一聲,抬手遮了下嘴角,免得把忍俊不禁表現得太明顯。

  仗著赫菲斯托斯正和士兵打得不可開交,雅辛托斯眼睛眨也不眨道:「也是朋友。在平權政策實施前,他曾經是我最信任的黑勞士。獲得自由後,他仍然願意跟隨我。剛剛趕車的就是他。」

  雅辛托斯的話說的相當有誘導性。

  哈迪斯本來就因為愛神之箭的影響難以對雅辛托斯保持警惕,再加上剛剛又被笑得迷茫了一下,此時不由自主地憑藉自己的經驗進行了一番代換:大概就是他最信賴的神仆在獲得自由後,仍然願意跟隨服侍他。

  那這樣說來,總是寸步不離就很正常了。

  他強迫自己維持一定的防備,審視的目光繼而掃向從馬車上慢吞吞下來的阿卡,盯著對方垂著首,走到雅辛托斯身後,以一位僕從慣有的姿態,停在雅辛托斯身後相差一步處。

  整段動作熟練又恰到好處,不是一兩天能養成的。

  雅辛托斯不僅不為哈迪斯審視的目光而虛心,甚至還神情矜持地揚起下巴:「所以,如果未來我都要在冥界生活,阿卡也要在我身邊。」

  哈迪斯深深看了他一眼,進行了最後一次試探:「進入冥界的活人,永遠也不能離開。」

  雅辛托斯回答地毫不猶豫:「我去哪,他就去哪。」

  「……」哈迪斯眼底的最後一絲懷疑終於漸漸消退了。

  這樣蠻橫地決定另一個人的命運,顯然雅辛托斯對待這個阿卡,完全是上位者對待下位者的態度。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為一個僕從,惹雅辛不高興呢?本來丘比特的鉛箭已經很麻煩了。

  他用一種勉強稱得上溫和的語氣對雅辛托斯道:「離開前,可以讓阿波羅替你給你的家人帶句話。等到你交代完,我就會帶你進入冥界,你將成為冥界的另一半主人——我的冥後。」

  「你的——咳!」雅辛托斯猛咳了一下,「什麼?」

  他剛剛一直抱著促狹的心態,在暗戳戳地把烏納陛下的臉往哈迪斯脖子上套,猝不及防聽對方說出這麼一句,效果堪稱驚悚。

  雅辛托斯腦海中,哈迪斯脖子上頂著的烏納陛下面具,頓時嘰里咕嚕滾走了。

  雅辛托斯勉強穩住了儀態:「這不太好吧,那珀耳塞福涅怎麼辦?」

  哈迪斯蹙眉:「珀耳塞福涅?誰是珀耳塞福涅,你還和其他人有關係?」

  「……??」雅辛托斯緩緩偏過頭,「你在說什麼?」

  他頓了一下,實在難以理解地道:「珀耳塞福涅不是你的冥後嗎?——等等,如果不是你曾經把她搶入冥界,她的母親德墨忒爾是怎麼傷心欲絕,讓大地上的植物枯萎的?四季又是怎麼產生的?」

  他根本沒想過珀耳塞福涅沒成為冥後的可能。

  畢竟在他的記憶里,四季之所以誕生,就是因為德墨忒爾對被困於地府中的女兒的思念。

  當珀耳塞福涅回到德墨忒爾身邊時,愉悅的德墨忒爾會讓大地春暖花開,這就是春天。

  隨著女兒回歸冥界的日子越發靠近,德墨忒爾也越發抑鬱,於是大地從盛夏轉為樹葉開始凋零的秋天。

  直到珀耳塞福涅不得不回到冥界,寒冷的冬天隨之降臨。

  既然四季還存在,那不就說明珀耳塞福涅的故事如記憶里一樣,確實發生過了?所以即便真被美神擄走,雅辛托斯也沒想過冥後不存在的可能。

  他當時還在心裡嘲笑自己聯想過多,很顯然這個預示夢並不是「哈迪斯抓珀耳塞福涅成為冥後」以及「冥後和美神爭奪阿多尼斯」這兩個故事的拼接,而是在這兩件事早已發生後,哈迪斯和美神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頭腦壞掉,想要搶奪他。

  就連剛剛阿波羅說哈迪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雅辛托斯都還好笑地想,哈迪斯有過第一次,還能第二次,就這麼不長記性?這上來又說要抓他下冥府……咋的,你被愛神之箭射中之後,就只有這一個套路?那豈不是以後射你幾箭你就抓幾個情人下去?

  哈迪斯凝視了雅辛托斯一會,片刻後嘆了口氣:「看來,那些人云亦云的傳聞確實不可信。」

  他抬起頭,對雅辛托斯道:「就像你和阿卡、阿波羅之間清清白白,所有的關係都是旁人杜撰一樣,雖然我不知道我和珀……這個人的故事你是從哪聽來的,但這也都是無中生有的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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