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誰知謝染可不是其他夫子,忌憚著他們這些人背後的勢力,他走上前一把拉住孟曇的手腕,揮起戒尺打了起來。
孟曇咬著唇,疼的眼淚都溢了出來,旁邊還夾雜著甲班學子的笑聲,手疼的快失去了知覺,眼前一片模糊,即使是這樣,他也不討厭謝染,只是覺得委屈。
謝染打了二十下,看著手腫了才停了下來,看著孟曇狼狽的哭,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手狠了,但規矩不能壞,即使是自己的人,也要按規矩辦事。
孟曇用另一隻手捧著傷手,眼淚還是一顆一顆地掉,看著傷心極了。
謝染不喜男兒落淚,又或是心裡那絲不被他所正視的不忍,於是說道:「回去上課,下不為例,若你真想聽,什麼時候進了甲班再說,而不是偷偷摸摸,非君子所為。」
孟曇擦了擦淚,低著頭落寞的離開,甲班的學生一見,沒了意思,又發現謝染沉著臉,便收起嬉笑都坐了回去。
這時,謝染撿起了孟曇落下的東西,仔細一看有些愣,孟曇書上寫了做了很多標記,雖說字丑了些,卻能看出他的用心。
而指使前桌彈核桃的張橙雪看著謝染,對前桌說道:「文安,你不好奇,這個人是誰嗎?」
文安陰沉沉地說道:「凡事打先生主意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說著他看了眼張橙雪。
張橙雪依舊笑著,一派貴公子作風,只是那笑容假的很,文安知道她的心思,但張橙雪是先生的師妹,他不能動手。
至於先生,文安痴痴地看著謝染,他忘不了去年皇帝大壽,琉璃國的人帶了老虎來賀壽,卻沒想到出了意外,老虎出了籠子,衝著他就撲了上來,他以為自己要死了,誰知會被先生一把拉過去,如此逃過一劫。
從此他就心幕先生,只是先生高風亮節,有不少人仰慕他,更不缺追求者,文安怎能讓他們如願,他是太子母家的嫡子,誰要是靠近謝染,就是和他過不去。
他聽說謝染和孟曇成婚,差點咬碎了銀牙,這個孟曇竟然搶他的心上人,最好別讓他碰上,否則別怪他不客氣。
謝染將孟曇的書收好,朝文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厲光,卻很快沉寂了。
孟曇一路失魂落魄地回了學子舍,它怎麼也沒想到會被謝染用戒尺體罰,他的心裡難受極了,進了屋子,就上床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孟童瞧見了,察覺自家少爺心情不好,也沒敢過去打擾,只是過了午飯,快要去書堂時,孟童坐不住了,於是進門叫了幾聲。
聽到聲音,孟曇動了動,伸出一個腦袋,眼睛紅紅的。
「孟童,去拿傷藥來。」
孟童一聽,立馬著急了。
「少爺,你哪裡傷了?」
孟曇小心地伸出左手,本來白嫩的手此時腫地像個饅頭,孟童不廢話,趕緊給他上藥。
「少爺這是給誰打的,我要告訴老爺,讓他為您主持公道。」
孟曇說了聲「不要。」這本就是他的錯,要還告訴爹,到時候不只他羞愧,爹也得羞愧,如今雖然丟臉,但至少只是他丟臉,爹也不知道他丟了孟家的臉。
可也是經過這件事,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差勁,雖然進了鴻安書院,卻還是在外圍的丙班,今天那些甲班的人都嘲笑他。
「咚咚咚——」外面的敲門聲讓孟童放下藥,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
這個時候會是誰?
「去開門。」孟曇吩咐道,孟童放下藥就出了屋子,不過很快他就進來了,帶著一臉驚訝。
「誰來了?」孟曇坐起來。
「謝……謝公子。」孟童回答。
孟曇也很是驚訝。
「快讓他進來。」說完,他立馬整理好衣衫,梳理了兩下雜亂的碎發。
謝染進了屋子,孟曇看著他難得沒話,又偏偏有很多想說想問的,最後只道:「你來了。」
謝染見他猶豫半天就說出這麼一句話,覺得有些好笑,只是他當然不會笑出來。
「你早上落了東西,如今送到了,我走了。」說完就準備起步離開。
孟曇見他要走,立馬急了。
「我好疼。」他著急道。
謝染停了下來,看著他道:「誰讓你不知規矩。」
他的話讓孟曇沉默下來,露出明顯的傷心。
「不過……」
嗯?孟曇抬起頭,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若你真想聽我授課,取得月末的院考前一百,就可以進入甲班。」說完謝染轉身,孟曇撲上去抱住謝染的腰,腦袋貼在他的背上,謝染頓了一下,一時無言。
孟曇抱夠了,終於放開了謝染,謝染抿了抿嘴,抬步離開。孟曇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神色不舍,直到看不見影兒了,才收回視線。
「孟童,收拾東西,我要去書堂。」孟曇催促道。
孟童麻利地去收拾,朝著謝染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都是好看的女子是禍水,這男子也不例外。
孟曇興沖沖地離開學子舍,孟童正要進門,就聽到旁邊又響起一陣開門聲,他回頭一瞧,是個不認識的清秀公子,可這公子粗布短衣,一看就是個沒錢的主兒,此時見了孟童,似乎有些驚訝。
但這公子什麼都沒說,動作頗為彆扭地離開學子舍,路過孟童時脖子衣沿的地方還有著紅痕。
等著人走了,孟童看到何瑜的書童何哥兒跑了過來,沒打招呼就跑了出去,邊跑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