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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渢一個個解開紐扣,蒙著一層薄汗的身體在昏暗的月光餘暉下仿佛白得發光。

  ——為什麼有人能夠好看到這種地步?

  睡夢中的楚渢忍不住浮現出這個想法,試圖壓低身體在那鎖骨上的紅痕旁落下溫柔的一吻。而正在行動的楚渢卻對此視而不見,動作輕緩的用消毒紗布擦拭身體上遍布的傷口,塗抹治療用的藥膏。

  不斷擦拭著司祁不停冒出的汗水,直到司祁的情況略微好轉,這才將一切痕跡抹去,將人重新鎖回牆上,冷著臉眼神深邃到可怕的走出了這個牢籠——離開的腳步竟顯得有些慌張。

  那晚躺在軍區裡的蘭斯洛特做了一個讓他很難堪的夢,他夢到他在那個時候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依循內心的衝動抓著昏迷中的那人,手掌扣住他細長白皙的腳裸,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腰側……第二天睡醒時,蘭斯洛特周身氣壓低到讓周圍人見到他都根本不敢大聲呼吸,臉色難看到可怕。

  再然後,他調查到司祁被抓為俘虜後遭遇的那些事情,知道司祁被人清空了記憶,忘記了因戰爭帶來的仇恨,忘記了曾共同許下的諾言,忘記了……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

  蘭斯洛特為此發了瘋,砸爛了辦公室里所有的東西。別人都在勸說他放棄司祁,沒有人能夠在聯邦的洗腦中找回真正的記憶,可他卻想起司祁被撕扯掉軍裝時那痛苦的眼神……他不相信這竟然也是演技!

  再後來,聯邦捨不得放棄司祁那一身無人能夠匹敵的軍事指揮能力,相信了司祁的「忠誠」,設法將他從地牢中救出。蘭斯洛特在最後關頭親眼看著司祁從自己面前離開,卻始終沒有從牆角陰影處走出來。對著晚一步趕來的手下說:「他已經逃走了。」

  就這樣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榮譽,踐踏了自己的底線,做了他此生僅此一次的出格之舉。

  他不相信司祁真的背叛了帝國。

  所以他使用研究院剛剛研發出的產品,用光學偽裝的方式更改了外貌,潛入聯邦尋找到司祁的下落。

  他自稱是司祁的追隨者,名叫康納。他說他不相信司祁真的背叛了帝國,不停糾纏在司祁身後,縱然被司祁威脅、驅趕也絕不退縮,試圖確認司祁真正的心意。

  二人共同經歷了許多冒險,直到某天,他親眼看到司祁竊取了聯邦的機密,將消息發送給帝國軍方。

  蘭斯洛特雙拳緊握,光激動一詞絕對無法描述他當時的心情。

  他就知道,司祁對帝國的愛,是發自內心,紮根於靈魂。縱使被篡改了所有的記憶,也依舊無法撼動。

  他披著這個追隨者康納的馬甲,與司祁成為了生死與共、分享著秘密的好友。

  當年他一直想要和司祁成為朋友,卻因為身份、因為立場、因為驕傲,始終無法做到。

  如今他終於實現了年少時的那個心愿。

  時間往後推移,兩邊的國家關係越來越緊張,大戰一觸即發。而在戰前的某一天,他突然收到司祁發來的絕密消息,告訴他有一個任務自己必須要去完成,需要他的幫助。

  他毫不猶豫地過去了,可最後卻得知司祁是要主動尋死,準備在會議上殺死聯邦上層的眾議員,給予聯邦一個巨大的打擊,幫助帝國獲得勝利。

  而「康納」的任務,就是帶著司祁拿到的機密返回帝國,將這東西送到蘭斯洛特的手上。

  蘭斯洛特當然表示拒絕,可他的拒絕在天高皇帝遠的聯邦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反而還會導致司祁失去一個援手增加他死亡的風險。

  最後……

  鋪天蓋地的烈火縈繞在他身邊,他看到被平安送到戰艦上的司祁痛苦的眼眸,露出了一個釋懷欣慰的笑容。

  楚渢轉了個身,夢裡的烈火灼燒感突然消失。設定好的鬧鈴在他不遠處響起,他有些茫然的睜開眼,入目看到的是廉價酒店的廉價裝潢,腦海里那真實的仿佛就像切身經歷過的夢境緩緩抽離,他神色複雜地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入戲到這種程度,竟然連夢裡都能腦補出那麼多的劇情。

  而且,劇本里雖然有康納這個角色,卻根本沒有提到過康納就是蘭斯洛特,他不光做夢夢到了戲裡的劇情,還篡改了司祁的劇本,這也太……

  楚渢無奈地笑了笑,起身洗漱,在月亮還掛在頭頂上的時候出了門。

  凌晨兩點,他要拍攝司祁越獄的戲。

  那個蘭斯洛特幫忙照顧受傷昏迷了的司祁的戲份同樣也不存在於劇本上,楚渢神色淡定的想這肯定又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風度翩翩的與每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微笑示意,心中可惜為什麼自己做夢都夢的那麼含蓄。

  他看到了坐在燈光下與人商量劇本的司祁。

  接過助理送來的咖啡,走過去送到司祁面前。司祁抬起頭,與楚渢說:「你坐下吧,我來和你講一講今天的戲。」

  二人低聲聊了一會兒,扮演康納的角色剛巧路過,司祁瞥了一眼,叫住了他,對旁邊的服化道說:「等一下,康納的發色是棕色的。」

  服化道的小姐姐愣了下,回憶劇本里的內容,不太確定劇本里是否有這段描述,點點頭說:「好的,我這就去改。」

  坐在司祁身旁的楚渢卻是猛地愣住——在他的夢境裡,康納的發色的確和帝國里常見的金髮不同,是棕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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