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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說：「後天你就得去考場，一住就是三天，挺得住嗎？」
萬漠鴻嘆了口氣：「三天而已，我可沒那麼脆弱。」
任平生還是有些擔心，更何況為了組織萬漠鴻科考，太后已經搞出那麼多小動作，他真怕這三天再出什麼事。
「還有你這個肚子。」任平生說。
萬漠鴻睜開眼睛，這肚子已經看著很大了，穿上衣服也十分明顯，想到出門後那些人的怪異目光，萬漠鴻就一陣糟心。
但不出門又不行，科考他勢必要參加，想到這兒，萬漠鴻甚至心裡生出一些暴虐的想法，誰敢盯著他的肚子一直看，他就讓人挖了他的眼睛。
可惜，這事也就是想想，他要真做了，不但太后會以此為把柄報復他，任平生這個統將也會收到牽連。
人果然是一有了在意的人和事就會畏首畏尾，放在以前，這種事情萬漠鴻才不會考慮這麼多。
如今他思前慮後，都是因為他在意任平生，在意肚子裡的孩子。
「他們想看就看，又不是沒見過大肚子。」萬漠鴻回答。
任平生親了親他的頭髮：「到時候我護送你過去。」
他哪裡不知道萬漠鴻心裡的壓力，男子懷孕，古今第一奇聞，只怕看熱鬧的人不會少，說不準太后還會安排人趁機搗亂。
此時此刻王家，王歲澄正要休息，出門的時候看到葉逐楓窗戶開著，葉逐楓正在窗邊看著月亮。
今日是十五，月亮很圓，下個月的十五就是中秋了，葉逐楓有些想他的師父。
他出來已經大半年了，他們師徒都是書信往來，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聽到聲音，葉逐楓看向王歲澄，他頓時有些侷促，心道王公子不會以為他是在看他吧。
顯然王歲澄並不是一個自負之人，他坐著輪椅過去，問葉逐楓：「葉大夫可是想家了？」
「你怎麼知道？」葉逐楓有些驚訝。
王歲澄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我記得葉大夫家在南地的村莊，想必離京城很遠，如今三皇子器重你，為何不把家人接來？」
葉逐楓聽到他的話說：「我師父他不願意過來，他覺得京城太吵了。」
他的師父只愛閒雲野鶴的日子，葉逐楓覺得今天和明天，過去和未來沒什麼兩樣的生活實在太單調，沒有一點意思。
所以他倒是喜歡各處走走，要不是萬漠鴻召他們師門，他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去蘇城收霜桑葉了。
「你……要回去了嗎？」王歲澄遲疑了一下問了出來，他已經能站立，被人架著甚至能走一段路。
如今除了施針，他連藥都不必喝了，他猜測葉逐楓在自己能自己走路後就會離開，想到這個可能性，王歲澄是失落的。
葉逐楓一愣，他仔細看著王歲澄，他和第一次見面有些不同了。
初見時，王歲澄身上有種淡雅寧人的君子氣質，葉逐楓看他就跟見到神仙一樣。
如今葉逐楓的腿快要好了，他的氣質雖然沒什麼變化，可是葉逐楓還是發現王歲澄多了一份神彩。
或許以前的王歲澄不得不淡然，這個年紀本該就是大展宏圖的時候，怎麼會如同道人一般。
「要的，年前我肯定會回去。」他得和師父一起過年。
王歲澄聽後又問：「葉大夫還會來京城嗎？」
院子裡雖然點著燈籠，可隔著距離，王歲澄的神色葉逐楓還是看不大清楚，他想知道王歲澄到底是用什麼樣的神色問出這個問題的。
葉逐楓離開窗邊，他打開門朝王歲澄走過去，王歲澄沒有動。
離的近了，葉逐楓看著他說：「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他沒有要在京城待一輩子的打算，畢竟這裡並沒有要他留下的理由。
王歲澄眼神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然而很快他就用正常的神色和口吻說：「那在下提前祝葉大夫一路順風。」
他的話讓葉逐楓心裡燃起的微微希望破滅了，葉逐楓難看地笑了笑說：「多謝，我會記得王公子的。」
王歲澄點頭，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葉逐楓站在院子裡，心中滿是惆悵。
他還是很喜歡王歲澄，然而這種喜歡的情緒每次出現都會讓他的心跟著痛一下。
明明沒有心疾，卻好像覺得自己的心破開了一個洞。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所有的學子陸續進入考場，考場外的官員要檢查他們帶進去的東西以及搜身。
當萬漠鴻挺著肚子被任平生從馬車上扶下來的時候，他們兩人都能明顯感覺到那麼多人的視線朝他們集中過來。
任平生心中苦笑，這就是萬眾矚目的感覺嗎？同時他發現萬漠鴻的臉白了白。
任平生立馬將人摟住，用自己高大的身形擋住那些打量的目光。
「男人大肚子，好奇怪。」不知道是哪家送學子的小姑娘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任平生回頭：「你爹那大肚子看著比這誇張多了。」
小姑娘自己就長的胖墩墩的，她身旁的長輩更是挺著富貴度，面圓臀肥。
「你……」這小姑娘正要說什麼，被一旁的漂亮姨娘捂住嘴。
誰不知道任平生是城安營統將，如今宰相身邊的紅人。
任平生也沒打算和小姑娘計較，他扶著萬漠鴻來到搜身的官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