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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打了個哈欠,還沒等到他做其他事,一位穿著太監服的公公領著兩個宮女就朝他過來了。
「太后娘娘口諭。」太監臉上的褶子已經很多了,配上他那刺耳的聲音讓本來有些困意的任平生瞬間清醒。
「太后娘娘說民間還有三日回門的規矩,三皇子自嫁人後太后十分想念,命將軍你今日帶三皇子進宮赴宴。」太監說完任平生應下。
三日回門?這都過了多少個三日了太后才想起來,八成是又想出了什麼計劃對萬漠鴻不利。
鴻門宴任平生可真不想去,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把葛根叫了過來。
萬漠鴻那邊顯然也接到了太后的口諭,他的神色可見的陰鬱下來,眼神里閃著兇狠地光。
這世上最無力的事,就是看著自己恨透了的人掌控自己的命運。
「蕭娘,讓你打聽的事兒如何了?」太監離開後萬漠鴻問道。
他身後的侍女走到前面跪下說:「西胡人不是真的示好,他們進貢的東西中有鑲嵌寶石的刀具。」
「西胡盛產寶刀,不算奇怪,再仔細查查,有些心思他們沒有也得讓他們有。」萬漠鴻果斷地說道。
太后以為拔掉他的羽翼他就沒辦法了嗎?那她可真的大意了。
因為要進宮,任平生早早就回來了,果然看到一臉不高興的萬漠鴻。
這個時候他很識趣地不說話,免得觸霉頭。
他不說不代表萬漠鴻不說,看到任平生,萬漠鴻走過去一臉理所當然道:「今晚你一步都不能離開我。」
「貼這麼近,不太好吧。」任平生眨眨眼。
萬漠鴻氣道:「混蛋,你怎麼這麼遲鈍。」
任平生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有點自己的惡趣味,比如看著萬漠鴻生氣又無奈的樣子。
他無非是讓自己保護好他,免得在這場鴻門宴中直接丟了性命。
「放寬心,太后要是還在乎名聲,絕對不會直接動手。」至於如何間接動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萬漠鴻討厭萬漠鴻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之前還救自己,現在到了更危險的時候,反倒一點也不緊張。
兩人換好衣服,就乘著馬車朝皇宮趕去。
萬漠鴻在馬車上繼續囑咐:「一會兒不要亂吃亂喝,也不要跟著宮女亂跑,有尿就憋著,衣服髒了就是換也得我跟著……」
他那小嘴叭叭個不停,任平生被他念叨的腦袋疼,他現在倒是有些能理解自己學生的感受了。
而萬漠鴻能說到這些,顯然也是中的優秀選手。
任平生走著神,忽然馬車一顛,萬漠鴻倒是沒事,他因為走神直接撲到萬漠鴻身上,將人直接壓在車壁上。
「你……重死了……」萬漠鴻感覺自己內傷了,這任平生怎麼搞的,練武之人地盤還沒他穩當。
「抱歉……」任平生正道歉鼻子動了動,他在任平生脖頸里嗅了嗅。
「走開…!」萬漠鴻被他這曖昧的動作搞的脖子發癢。
任平生奇怪道:「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你沒用過薰香?」萬漠鴻一臉驚訝,這京城中的貴族不論男女都喜用香,尤其是赴宴。
那高雅的宴會裡交流香道茶道、煮酒論詩都是十分尋常的事。
任平生:「沒有,本人只有一身汗香。」
萬漠鴻嗤之以鼻:「大老粗,難怪任家不待見你。」
任平生笑笑不和他計較,要是以前的任平生聽到哦任家不喜歡他估計還得生氣。
現在他又沒什麼歸屬感,自然也不會生氣。
這馬車走的慢,城中路上又禁止快馬奔馳,任平生讓這馬車搖的都快睡著的時候終於到了目的地。
兩人下了車,進宮的規矩複雜且繁多,再加上皇宮很大,他們大概折騰了一個時辰才來到太后設宴的地方。
一進大門,任平生就看到遠處高高在上的太后,漸漸走近,他才發現這位太后看著年紀也不算大,約莫只有三十七八。
古人成婚年紀早,這個年紀就是做爺爺奶奶也不奇怪。
他和萬漠鴻行了禮後,風韻猶存的太后娘娘就和萬漠鴻演起了母慈子孝。
「你出嫁了,母后總覺得這宮裡寂寞許多,如今看著你好,母后也算欣慰。」太后娘娘眼神可真像一位憂心的母親。
只可惜真正關心子女的母親不該是演演戲,連動都不願意動一下。
萬漠鴻心裡冷笑,面上卻是一片感激:「母后若是想兒子了,兒子會多來宮裡看望您。」
一邊的任平生聽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所想像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根本沒有出現。
頂級的野心家都是可以拿獎的影帝影后,他們這演技放在現代還不吊打一眾小鮮肉。
不過若是自己家裡情況這麼複雜,任平生只覺得悲哀。
這宴會是在一座高樓上,打開窗可以遠眺宮中最大的太平湖。
或許他們還算來得早,任平生看了眼陳列和擺設,似乎被邀請赴宴的不止他們兩人。
如此任平生鬆了口氣,這種宴會要真只有他們,恐怕有去無回,人多還是有人多的好處。
「大成將軍是有什麼疑問嗎?」太后似乎是發現了任平生心不在焉,於是直接問了出來。
這語氣還真比早朝上的皇帝威嚴許多,任平生立馬回答:「如此精美的宴會,臣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