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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好像難過了那麼一下,畢竟被嵇岑涵早先日日不斷的「父子交流」也算是有點感情。不過他到底貴為九五至尊, 又不止嵇岑涵一個兒子, 難過了沒幾天, 就又恢復如常了。

  真正為嵇岑涵的死去而傷心的, 大概只有嵇岑涵的生母劉妃了。至於溫將軍和溫奉之,他們不僅沒有為嵇岑涵的去世而難過,反而還挺高興。

  「這都是報應!」溫將軍猛地一拍桌子, 灌下一大口酒,「哎呀,誰讓他當初那樣心狠地要害敬之呢?壞事做多了, 可不就報應到自己身上了嗎!」

  溫奉之沒有說話, 只是坐在一旁和溫將軍一起喝酒。

  「唉」溫將軍說著說著,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就是他糟了報應, 敬之的眼睛也」

  這個話題無論什麼時候都會讓溫將軍和溫奉之一起傷感起來, 溫奉之捏住酒杯的手忍不住攥緊了些。

  只不過是因病去世而已

  那嵇岑涵, 即使千刀萬剮都死不足惜, 區區病逝, 還真是太便宜他了。

  甚至於, 他還被皇帝追封了象王,悼文中滿是溢美之詞。等到千百年後,在史書上看到嵇岑涵,後人說不得還會為他嘆息一二。

  沒有人會知道嵇岑涵曾經做過什麼,沒有人會知道他曾經對敬之造成怎樣的傷害——

  看似君子如玉的溫公子微微垂下眼帘,眸中閃爍著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的凶戾之色。

  這可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父親。」溫奉之突然開口,「雖然不多,但我查到了一些三皇子意圖謀反的證據。」

  「意圖謀反?」溫將軍有些驚訝,「他不敢吧?頂多是想要和太子殿下爭一爭——」皇位繼承權。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溫奉之堪稱強硬地打斷了。

  「他,想要,謀反。」溫奉之頓了頓,「那些證據我說有,就一定會有。」

  溫將軍這時候終於明白過來溫奉之的意思。

  「你——你是想要偽造證據?!」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溫奉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溫奉之目光平靜地與溫將軍對視著,「相反,我很冷靜呢,父親。」

  「這,這不過是一個追封」溫將軍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他都已經死了,不值得奉之你冒這麼大風險去——」

  「所以,我就該看著他風風光光地當他的象王,風風光光地憑藉著陛下的寵愛葬入皇陵,日後年年香火不斷嗎?」溫奉之冷笑一聲,「也許父親你能夠做得到,可我不行。」

  溫奉之知道自己不大正常,尤其是在有關敬之的事情上,這種不正常就又放大了許多。

  想到自從去年的春日宴後越發不愛出門的敬之,溫奉之對嵇岑涵的恨意更濃。

  「父親大可以向陛下上奏,揭穿我這大不敬之罪。」溫奉之對著溫將軍露出一個極溫潤極雅致的微笑,「如若不然,您就等著嵇岑涵的象王之位被廢吧!」

  「既是個逆賊,就該有個逆賊的下場。」

  他將酒杯重重擱在桌上。

  「沒得他蠅營狗苟害了敬之,還能剩下個乾淨清白的名聲。」

  太子應當不會介意在這件事上幫他一把,溫奉之心想,到底太子也是知道嵇岑涵的野心的。

  只不過

  目前而言,溫奉之還沒有賣身給太子,溫家就更不能算是太子的勢力了。

  嵇非尋自然是想要將大將軍府收為己用,溫奉之的想法卻是和嵇非尋相悖。他和太子的關係並不是普通的主屬,硬要說的話,還是偏向合作居多。

  畢竟,溫奉之從來都沒有想要博一個從龍之功的念頭——他與太子的所有交流,都只是為了溫敬之而已。

  或者換一種方式講,也可以說他和太子的所有交流都是為了對付嵇岑涵。

  在嵇岑涵沒有死的時候,太子對這個「野心勃勃妄想得到龍椅」的弟弟,當然是半點好感也沒有,和溫奉之也算是一拍即合、合作愉快。但如今嵇岑涵都已經死了,太子的態度肯定會有所改變。

  一個已經死了的弟弟,是不能和他爭奪皇位的。正如溫將軍所說的那樣,嵇岑涵都已經死了,已經不值得溫奉之再去做什麼了。

  如果溫奉之還想要對嵇岑涵進一步報復的話,就成了他有求於太子了。

  大概又要多做一點讓步了。

  溫奉之在心中悄無聲息地嘆了一口氣。

  但為了敬之,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說,太子殿下乃是嫡出正統,本人也是賢明寬和、頗有才幹,心機城府極深,卻也不缺仁心。助太子上位,並非違背他的本願。

  就

  不能讓父親知道就是了。

  嗯,畢竟父親是堅持著「溫家不可參與奪嫡」的。

  溫奉之的眼睫顫了顫,很好地掩飾住了內心一閃而逝的心虛。

  而在溫敬之的小院子裡,莫詔淵和明鶴已經在討論離開的事情了。

  怎麼說呢

  鑑於溫敬之要報復的對象,嵇岑涵,已經死了——儘管莫詔淵原本沒打算這麼粗暴地送嵇岑涵離開人世的,但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既然嵇岑涵已經死了,溫家的危機自然也就消失了。在嵇岑涵重生前的那一世,太子嵇非尋成功登上皇位。而不管嵇非尋有沒有隱藏著什麼變態因子,至少那一世的新皇並不是一個暴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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