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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太糟糕了。
這根本就沒有邏輯關係,根本就談不上因果,從道理上完全講不通。
但是……莫詔淵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建設出來的那點心理防線,就在趙馮簡這三言兩語間分崩離析,消失得一乾二淨。
一拍兩散一刀兩斷什麼的……
做不到。
莫詔淵決定遵從自己內心的。
他之前一直是站在趙馮簡身前的,此時幾步上前,緊挨著趙馮簡坐了下來。嘴一抿,笑得眉眼彎彎,還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來:「哥哥真是太可愛了~」
趙馮簡聽了這話,耳朵尖一下子通紅通紅。不久前的那點成熟冷峻好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的趙馮簡又變回了莫詔淵熟悉的那個外冷內熱、容易害羞的變扭二哥。
二哥無奈又寵溺地看著他:「不說這個……但流徽確實是有什麼計劃的吧?」
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為什麼印象中小白兔一樣的弟弟突然變了一個樣子——還是不是兔子不好說,但並非單純傻白甜這一點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這讓莫詔淵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趙馮簡不管怎麼說都該問些什麼,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總是會有許多問題想要問的。可趙馮簡的態度是那樣自然,就好像他根本沒有人設崩塌一樣。
即使趙馮簡剛剛說了「流徽確實是有什麼計劃」,但那並不是在質問——沒有半點怒氣不說,聲音中的寵溺幾乎滿溢出來。沒有人會用這樣的語氣質問別人,沒有人會把這樣的話當做質問。
莫詔淵笑了起來:「是呢,哥哥這樣問難道是想配合我行動嗎?」
他其實是在打趣趙馮簡,但趙馮簡卻很認真地回應了他:「流徽需要我做什麼嗎?」
需要趙馮簡做什麼嗎?需要,當然需要。
最好能夠讓趙馮簡和原劇情中的趙流徽一樣落魄地住進那個小弄堂,身上還背負著衛家的厭棄……
但莫詔淵並不捨得讓二哥經歷這樣的遭遇,就算是演戲也不行。雖然這樣能夠讓他的計劃更加順利也更加精確,但莫詔淵覺得沒有必要。
不過是一個計劃而已,想要通過這個計劃請君入甕的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沒必要為此讓二哥受委屈。
「不需要哥哥特意做什麼,哥哥只要……」莫詔淵頓了頓,聲音輕輕柔柔的,「只要像這樣一直相信我就可以了。」
這是他們「決裂」前的最後一次對話。
莫詔淵不願意為了自己的計劃委屈趙馮簡,但他同樣也不會為了趙馮簡終止自己的計劃。他很快就表明了態度,順著趙世明的宣言,和趙太太三人徹底撇清了關係。
「你是不知道,疏風這孩子看著穩重大方,實際上也孩子氣。之前還跟我告狀說你最喜歡你二哥,那小子心裡吃味呢!」衛老爺子笑呵呵地調侃,像是不經意般問道,「說起你二哥,最近好像沒見你去找他?若是疏風知道了,不知道多高興。」
衛老爺子人老心不老,即使放下部分權利給衛疏風,對商界的掌握依舊不減,再說趙家這段時間也實在賺足了眼球,衛老爺子不可能不知道。莫詔淵之前和趙馮簡感情很是不錯,這會兒那樣乾脆利落地和趙馮簡斷了關係,總顯得有些涼薄。
莫詔淵不知道這個人老成精的掌權者是否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這才借著調侃衛疏風的話頭明里暗裡試探。
「畢竟不好違背父親的意思。」莫詔淵嘆了一口氣。他眼中閃過幾分掙扎,面上亦是有些為難,像是不願這樣做,卻礙於父命不得不為之。
自從那一次在公寓裡偶遇,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時間沒見到二哥了。
那麼可愛那麼喜歡的二哥,卻因為計劃不得不暫時做出斷絕往來的樣子……莫詔淵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啊,和二哥假裝冷戰的第三十六天,想二哥,想二哥,還是想二哥。
莫詔淵難過得很是真心實意,衛老爺子目光炯炯地打量他許久,最後不得不承認柏舟這外孫大概不是涼薄,真的只是太過怯懦不敢違抗父親而已。
衛老爺子一時說不上來心情如何,只覺得自己既不希望趙流徽涼薄,也不喜歡趙流徽怯懦。他倒是很喜歡趙流徽這張與柏舟相像的臉蛋,心中遺憾著柏舟這外孫空有一張臉蛋、性情卻不像柏舟那般溫雅闊達。
「那便算了。」兩鬢斑白的老人有些意興闌珊,做出一副疲倦了的樣子,「才說了幾句話就有些累了,唉,人哪,上了年紀就是這樣,沒什麼精神頭。」
「這樣……那爺爺您先休息。」莫詔淵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幾分擔憂,知情識趣地告退了。
啊,就裝作沒發現這位老先生心裡嫌棄他這個替身和正版不夠像好了,要是不管不顧地直接鬧開來,這位老先生豈不是很尷尬?
他暫時還不打算和衛家翻臉,不過等到那請君入甕的計劃完成以後,倒也不是不可以做點什麼。反正,應該也快了。餌都已經撒出去了,等著魚兒上鉤就好。
哦,他沒有想要對衛家出手,只是給這些總以為別人合該被自己利用的傢伙糾正一下錯誤罷了。
說起來,趙流徽這傢伙是不是太倒霉了一些?趙世明想利用他搭上衛家,衛疏風想利用他討衛老爺子歡心以得到權利,衛老爺子呢,則是把他當做了衛柏舟的替身,還嫌棄他和衛柏舟不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