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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正陽掛完視頻會議就伸手過去勾他手指問怎麼了,最近因為公司里的事連工作都帶回家了,余遂很喜歡跟徐正陽親近,順勢就繞到了徐正陽那邊,坐到他腿上。

  這姿勢親近,也比徐正陽高一個頭,余遂低頭問徐正陽,「我可不可以不工作?」

  徐正陽腦子裡卡了下,瞧不出余遂什麼情緒,這人真的很少把喜怒哀樂擺到臉上,跟截木頭似的,但語氣是柔軟的,看人還特全神貫注。

  徐正陽撈著他的背搖頭說:「不行,你不工作了我養你啊?我又沒多少錢,養不起,你得工作,你要努力賺錢養家。」

  余遂太喜歡現在的狀態,他是個很自私的人,眷戀這樣所有時間都屬於徐正陽的生活,突然腦子一熱就說了,不行也沒關係,他又說:「那我跳槽去雲瑞怎麼樣?工資很高的。」

  跟徐正陽在一起,余遂越活越小孩,有時候都不太聰明的亞子,徐正陽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句等著他,他就是覺著余遂辭職挺可惜,就像林老說的,余遂是人才,該發光發亮。

  余遂等著徐正陽答覆,在他腿上動了動,怕徐正陽腿麻,同時尋到更舒適的體.位,徐正陽任由著,伸手弄了弄他外翻的半截衣領,手滑下去捏著余遂手背問,「怎麼突然想跳槽了?所里幹得不高興嗎?」

  「沒有,但去雲瑞錢很多。」

  「掉錢罐子去了?」

  「賺錢養家。」

  「……」

  徐正陽抬手捂他嘴,叫他別這麼一本正經氣他,余遂眼眸很淺,裡面盛滿涼薄和冷情,就這麼一雙眼睛外露著,真的顯反差太大了。

  他跟貓似的,舌尖颳了下他手心,徐正陽眉間猛跳,沒輕重的掐住余遂後脖頸,越看越火燒,理智回攏前已經吻上了。

  余遂回吻他,喉間溢出一句,明天周六。

  壁燈在晃動,客廳,衛生間裡,廚房,臥室…徐正陽家改變真挺大的,這些地方都安了圈壁燈,還有臥室里從床到衛生間的那條短廊道上,也有一盞壁燈,這些燈都開一整夜。

  那是徐正陽為他的「夜盲症」留的。

  而徐正陽特別喜歡跟余遂在床上解決問題,這時候從這壞蛋嘴裡逼出來的都是實話真話,余遂每次都跟小貓似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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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遂不再嗜睡後變得特粘人,兩人經常到小區花園裡散步,余遂現在是對徐正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徐正陽問什麼他就老老實實說什麼。

  小區裡有一片人工芭蕉林,等到夏天特別涼爽,鋪了好幾條鵝卵石小道,隱蔽性也好,徐正陽走得快兩步,背著手伸開五指。

  路燈打在他的背上劈開一道亮光,暖黃色的,余遂能看清徐正陽手心的紋路,接著把手遞過去,被他握進掌心。

  徐正陽沒要求余遂交代什麼,但余遂會在這樣的夜晚主動跟他說,像找到了個豁口,一點一點往外擠,余遂願意說,徐正陽就聽著,每次都能把他的手握得特熱乎。

  不過余遂這個人就像一張白紙似的,背景很簡單,他去問聞楓是否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是因為他曾生活在一個叫制管所的地方。

  制管所很亂,人很雜,像余遂就是被撿進去的,在裡面生活了十年,那十年,他只能從窗戶看外邊的世界。

  後因為某些原因制管所被取締,裡面不正常的人都被送進了城鎮裡的精神病院,而他和其他一些像他一樣的孩子被送進了另一個方向的孤兒院。

  七個出來的孩子,最後只有餘遂沒被送回精神病院。

  余遂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就像問陳一徐正陽討不討厭同性戀,他需要獲得更可靠保險的答案,所以他依賴著聞楓。

  徐正陽很難用言語安慰余遂,於是買了兩張livehouse演唱會的票,從C市飛到香格里拉,那裡的夜空璀璨,微風有青草香,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徐正陽跟余遂說:「徐老闆呢是個很穩重的人,思想也保守,堅決不會像台上的那些人一樣,對著那麼多人唱歌或者是跳舞。」

  他站在人群里,站在余遂身邊,穿著商務范的西裝打著領帶,裡面是一件某品牌的黑色襯衫經典款,然後這樣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解了西裝紐扣,風流雅痞的站上了舞台,握著話筒,在幾千人面前,送了余遂一首water fountain歌詞裡,他把所有女性稱謂都改成了男性稱謂。

  結束時,他又對著所有人說:「余遂,I TAKE TO YOU.」

  徐正陽這麼做,是因為余遂的那些傾訴中,都在訴說他很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偏激或出格的事情。

  其實徐正陽有很多種辦法的,他可以帶著余遂去飆車,車速開到一百五十邁,路燈的光變成極速的虛影,耳邊的風變成撕裂的咆哮,把生命交給速度,死了也算殉情。

  極端嗎?這也極端的。

  但徐正陽沒有,他浪漫又溫柔的站上舞台面對幾千人給余遂唱了首歌,這是徐正陽破格為余遂做的,他無聲告訴余遂,極端和出格,這些字眼不可怕,就像玫瑰一樣,有人愛它熱烈嬌艷,卻止步它的鋒利刺扎,也有人願意穿過荊棘擁抱它。

  鮮血淋漓的衝破,那是世俗不懂的浪漫,有錯的是偏見,而不是思想和自由,陽光和彩虹不衝突,生理和性別不衝突,膚色和種族不衝突,一切都應該被看做太陽東升西落那樣平常且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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