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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又入了神,連碘伏的蓋子都忘了蓋上。
容夏看著膝蓋上的傷口,擦過碘伏之後痛感減輕了不少,但膝蓋位置尷尬,動一下還是覺得疼。
他試著屈了屈腿,不高興地抿起了嘴巴,重新穿起了褲子。
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快到了,容夏從沙發上站起,準備回去拍攝。
剛一拉開門就聽到電梯響了。
回頭一看——
「……」容夏悄悄地翻了個白眼,陰魂不散的寇雅郡又來了。
他實在是無語,「我說,寇總大下午的不去上班,跑這裡來幹什麼?」
寇雅郡:「或許,你知道今天是周六嗎?」
容夏:「。」
還真沒注意。
「讓讓。」容夏撇撇嘴,沒好氣地說,「我們小破演員可沒有周末不上班這種說法。」
寇雅郡笑了笑,說:「跟你說兩句話我就走。」
說著他用下巴點點房間的方向,「我能不能進去一下?我買了個鍋,給你煮東西用,我想看看放在這個房間裡方不方便。」
晝夜顛倒地拍戲,容夏確實覺得胃病又有復發的趨勢,想著反正不要白不要,別彆扭扭放寇雅郡進去了。
結果這人一進去就看到了桌上沒蓋蓋子的碘伏。
「受傷了?」寇雅郡擰眉問道。
容夏想起剛剛在眾目睽睽下撲街的模樣,又丟臉又生氣。他噘著嘴坐到沙發上,胡亂撩起自己的褲腿給寇雅郡指了指,說:「撲街了,在一百個人面前摔了個狗吃屎。」
看得出來寇雅郡想像了一番那個場景,甚至還有點憋不住笑的趨勢。
在表情變得更加難以控制之前,他清清嗓子,拿過碘伏重新給他擦藥,邊擦邊說:「拍戲時還走神,摔疼沒有?」
他也不等容夏回答,又嘴賤逗他:「疼不疼先放一邊,丟臉是真丟臉。」
容夏伸腿就去踢他。
寇雅郡笑著躲開,一把攥住容夏的腳踝,指腹在滑膩的小腿肚上揩了把油,笑道:「你又不疼了是不是?」
眼看著容夏又要發作,寇雅郡連忙制住,說:「行了行了,上藥上藥。」
容夏給自己擦碘伏擦得十分敷衍,拿棉簽隨意塗了幾下,也不管到底有沒有塗到破皮的地方,純粹是給自己找個心理安慰。
寇雅郡可看不得容夏這種糊弄行為。
……在他看來,容夏手指上長根倒刺都能讓他憂心半天。
*
碘伏涼涼的,擦在傷口上不僅不疼,甚至還稍微緩和了那一點點的刺痛。
而寇雅郡的呼吸又噴在他的腿上,一冷一熱交織著,癢得容夏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寇雅郡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低頭給他擦藥。
直到把傷口周圍直徑兩厘米的地方都塗滿了碘伏,寇雅郡才放下手裡的東西。
他隨手把用過的面前丟進垃圾桶,又捲起了襯衫的袖子,在容夏警惕的眼神中拽著他沒受傷的腿——
「你這個混蛋!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容夏推搡著寇雅郡的肩膀,低聲罵他。
還不忘回頭看看房間門關好沒有。
寇雅郡樂了,「別看了,關了,我關的。」
容夏推著他的臉,兩隻腳蹬著他的大腿,嘴裡吱哇亂叫:「你好煩啊,你給我走開!」
寇雅郡真的笑出聲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我進來了就不會走——哎哎,腿,小心腿!」
這人嘴上說著小心腿,手上的動作也是真的小心——他乾脆把容夏受傷的左腿抬到沙發背上,自己壓了下來——
迷迷糊糊間,容夏想,寇雅郡好像又戒菸了。
嘴唇很快被銜住,濕滑的涼意從嘴角蔓延開。
寇雅郡托著他的後腦,呼吸就灑在他的鼻間。
這個吻還沒來得及深入,就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寇雅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他從沙發坐起,聲音怒氣十足:「誰啊?」
門外的人愣了兩秒,隨後一個小心的聲音傳來:「是我,柯柯。」
容夏一把推開寇雅郡,又整理了一下褲子,起身去給柯柯開門。
門開了,柯柯沒急著說話,先伸長脖子往房裡看了看。
確認裡面的人是寇雅郡後,他先是有些疑惑,隨後立刻又笑開。
「你們和好了啊?」他笑得很真誠,笑容里既沒有疑問也沒有探究,有的只是真心的快樂。
容夏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也不願意去解釋這一系列前因後果,只言簡意賅地、略顯冷漠地說:「沒有。」
這話一出,房間裡外的兩個人臉色都變了。
寇雅郡是因為那乾脆的兩個字,柯柯則是被容夏的語氣嚇到了。
他有點無措地搓了搓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紙袋子遞到容夏手上。
「你……沒事吧?我看你回來時動作有點不自然,是不是那一下摔傷了?」
容夏低頭看了一眼,也沒接,只說了句「嗯」。
隨著這幾句話,氣氛幾乎將至冰點。
最後,柯柯還是把那個紙袋子放到容夏手裡,又尷尬地笑了笑,之後告辭離開。
容夏關上房門,把手裡的袋子。他把額頭靠在門上,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腦袋後面的呆毛都蔫了。
寇雅郡走到他身邊,抓了抓他的頭髮,輕聲問:「他最近一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