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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怪可愛的。
【寇:我給它換了這個[圖片]比你買的營養豐富一些。】
【一團毛絨絨:你是不是在質疑我?】
明明發送的是文字,寇雅郡卻好像已經看到容夏氣急敗壞的表情了。
【寇:沒有,不敢。但你讓我照顧它,所以現在得聽我的。】
容夏發了一堆省略號,不知道又想罵些什麼,總之聊天框頂端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最後大概是想到寇雅郡確實更懂怎麼照顧小動物,容夏妥協了。
【一團毛絨絨:算了,懶得管你。】
寇雅郡嘴角笑意更濃,逗弄這人的心思也更甚。
他乾脆發了條語音過去。
「哎,容夏,最近狗狗一直都是我在照顧,而且——你至少還得在外面待一兩個月吧?我也不能白幫你照顧,你乾脆把兒子分我一半算了。」
說到後面,寇雅郡實在壓不住心裡的笑意,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不少。
另外一旁,容夏終於聽出來寇雅郡又在逗他,氣鼓鼓按了幾個字發過去。
【容:我!懶!得!理!你!】
又發了一個「威脅」的表情。
太煩人了,連按手機屏幕都更用力。發完這兩條消息之後,容夏鎖了手機,兩手抱在胸前怒視手機。
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的脾氣傳遞給寇雅郡一樣。
幾分鐘之後,容夏的心情逐漸變得複雜。
他覺得不對勁——寇雅郡是不是想起了些什麼?
……但應該也沒有太多重要的內容,只是他明顯能感覺到這人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或者說,寇雅郡在每一個人生階段,都是很不一樣的。容夏甚至覺得,這一點或許連寇雅郡本人都沒有察覺到。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寇雅郡是個沉默到有些陰鷙的人;幫他照顧薩摩耶的時候,是細心又溫柔的人;說要跟他結婚的時候,是冷酷的、強勢的;婚後關係有所緩和時,是……
是愛他的。
至於自己單方面開始冷戰後,他又變回了那個沉默的人。
而前一段時間、剛從車禍中甦醒過來的,更像是自己剛認識的那個寇雅郡,只是在沉默中又增加了一點失憶後的惶恐。
總之,絕對和剛剛這個敢這樣逗弄自己的人不一樣。
想想有點好笑,怎麼會有這麼善變的人啊!
發黃的記憶被重新塗上了顏色,從黑白的簡筆畫變成了濃墨重彩的水彩畫。
容夏的大腦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五年前。
*
「……你說什麼?」那時他正蹲在地上和啾啾玩,聽到寇雅郡的話時,他僵硬著抬起頭,看向身旁站立著的男人。
寇雅郡側著頭,留給他的那小半張側臉看不出太大的表情起伏。
他淡淡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說,考慮一下,要不要跟我結婚。」
說著,寇雅郡走到容夏身邊蹲下,伸手摸著他金色的頭髮。
容夏的視線從那人的眼睛移開——很奇怪,他明明沒有太多表情,眼中的情緒卻濃得快要把他吞沒。
容夏低頭看著啾啾,很罕見地露出手足無措的表情。他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寇雅郡握住他的手,寬大的手掌把他和啾啾的毛爪一併攏進掌心。
「我在跟我喜歡的人求婚。」他說,「以後我們三個——我們兩個帶著啾啾,一起生活吧。」
下一刻,容夏被他抱進懷裡。
「昨天我說喜歡你,你沒有回應,今天我能聽到你的回答嗎?」寇雅郡用下巴蹭著他的額頭,「我會對你好,會照顧啾啾,會竭盡所能幫助你——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寇雅郡看不到,這短短几句話的時間,容夏的表情竟慢慢從喜悅變成了黯淡。
他從寇雅郡的懷裡掙脫開,食指的指節無意識地搓著大拇指。
他看著寇雅郡,不知如何回答。
*
酒店的房門被人敲響了,也適時打斷了容夏的回憶。
那段記憶停留在自己做出回答之前,容夏一時無法判斷自己是煩躁更多還是慶幸更多。
他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沒想到的是,來人居然是霍山。
看到這個人,容夏心裡火氣更大。
「幹什麼?」
霍山被他的冷言冷語嚇得一哆嗦,小聲說:「我、我想跟你對戲……」
容夏知道,拍戲時應該專業,不管私下裡有什麼矛盾,板子一拍就必須全部忘記。
可現在他實在無法心平氣和面對眼前這個人,做了幾遍深呼吸還是覺得煩躁。
「改天吧,今天沒空。」他揮揮手,堵在門口,一副趕人離開的姿勢。
霍山難堪地對他道歉:「對不起啊……我是不是應該提前跟你商量一下?那、那之後再說吧……」
容夏冷淡地「嗯」了一聲,關上了房門。
別的時候也就算了,在剛剛回憶起那段糟糕的往事後,容夏實在無法對霍山擺出什麼好臉色。
……五年之前,為了拿回自己被搶走的角色,他同意跟寇雅郡結婚了。
這場婚姻沒有充足的感情基礎,那時候的他對寇雅郡只有一些朦朦朧朧的好感。這好感大多來自於那人對啾啾的耐心和體貼。
但,就如同容夏之前的每一段感情一樣,婚後長時間的朝夕相處中,容夏不可避免地對身邊的人產生了依賴。寇雅郡愛他,尊重他,也很會照顧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