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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到最後岑黎明不是那麼喜歡他,他也要努力一把,反正兩人是一個紅本本上的人,還有那麼多相處的時間。
霍嵐正胡思亂想著,岑黎明眼皮微動,睜開了眼睛。
「早,早安啊。」入目就是岑黎明的美顏攻擊,霍嵐連早安都說得磕磕巴巴。
「嗯。」岑黎明像是沒睡醒,把霍嵐往身邊摟了摟,閉上眼睛親了親霍嵐的額頭,似是確認眼前的真實而非夢境。
「對不起。」霍嵐聽到岑黎明說。
霍嵐愣了一秒,他本覺得該道歉的人是自己。
霍嵐不免有了一瞬的慌張,「沒……沒事,怎麼了,怎麼突然道歉……」
「我不該瞞你……婚約的事。」
岑黎明胳膊又摟緊了些,「可是我怕告訴你,你會……不願信我。」
霍嵐明白,他是怕自己刻意疏遠他。想想也確實,如果他從一開始便知道婚約的事情,很可能會覺得岑黎明是帶著目的接近自己,對岑黎明肯定只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不會,」霍嵐安慰道,「我相信你。」
岑黎明默聲了片刻,在霍嵐正要懷疑他是不是又睡了回去的時候,才緩緩開口。
「我父母是在我高三那年去世的,」岑黎明頓了頓,「海難。」
自然災難有時比人禍更讓人痛苦。這樣的災難總是突如其來,毫無預兆地奪走重要之人的生命。又不能如人禍一般,能夠將痛苦轉化為對兇手的恨意。只能獨自舔舐療傷,等待時間慢慢沖刷掉這份苦楚。
「爺爺當時器重我父親多一些,我的大伯二伯本就覬覦我父母手裡的岑氏股份,他們去世後,開始對我和岑曉發難。」
「岑曉那時候剛畢業,正要進入岑氏工作,被大伯母安排嫁給一個紈絝子弟,我和陳家的婚約也是那時被定下的。他們在我們兩個的簽證上做了手腳,我當時只能抽出身拜託朋友把岑曉送出國躲過婚約。我錯過了offer上的報導時間……只能留在了國內,一面要立柱腳跟,守住父母留下的東西。」
岑黎明的聲音冷淡低沉,平靜得沒有起伏,仿佛在述說別人的故事。
霍嵐知道,這不是岑黎明的性格使然。
是他放下了。
這是已經嘗夠了生活的苦難,一遍一遍地接受了回憶的煎熬,最終選擇了釋然。
霍嵐心疼不已:「那你……」
「不用擔心我,當時有爺爺在,他們不敢光明正大除掉我,」岑黎明冷笑,「可能他們也沒想到,當時沒有把握住機會,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除掉我了。」
「當初岑家那些人告訴爺爺我們兩個年紀小,沒辦法打理父母手裡的財產,爺爺也是有些糊塗了,就這麼把東西給了他們瓜分。」
「啊啊草太過分了!」霍嵐忍住說髒話的衝動,「他們憑什麼啊?!」
岑黎明揉了把霍嵐的頭髮:「沒事,都已經拿回來了。」
霍嵐還在氣著:「那也得制裁他們,你現在這麼厲害,一定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次的事情就是岑家在後搗鬼,陳家也在裡面摻了一腳……不過已經結束了,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
霍嵐問道:「岑翰飛想把你引來是……」
「他把我引離S省,趁我不在的時候煽動老員工鬧事,好控制人心,方便從我手裡把東西拿走。」
岑黎明繼續道:「並且僱人在我車的剎車上動了手腳,想讓我這麼永遠回不去S省。」
霍嵐倒吸一口涼氣:「……他沒傷到你吧?」
「沒有,我讓岑曉的新男友裝成我上了飛機,騙過了他們,買通了岑翰飛的身邊人,想辦法拿到了證據,現在他們一群人正等著警察問詢,」岑黎明對這些人完全手起刀落,不會有半點手下留情,「我會打點好,短時間這些人是出不來了。」
「呼——那就好,」霍嵐鬆一口氣。
這樣的爭鬥……真的好可怕。
霍嵐不敢設想。如果是因為他的掉鏈子導致岑黎明出了什麼事,他只怕會一直活在內疚里。
還好岑黎明無事。已經是皆大歡喜。
岑黎明思考:「這兩日我不是故意不聯繫你……那些人的眼線還沒有全部揪出來,我怕他們對你不利。」
岑黎明難得如此真情流露,願意在霍嵐面前揭開了傷疤,最後竟還在考慮霍嵐的心情。
霍嵐眼眶都要濕了。
「對不起,」霍嵐往岑黎明懷裡縮了縮,「該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我承認是因為我太幼稚了……當時聽了岑翰飛的話和你賭氣……可是,」霍嵐從被子裡伸出頭,臉蛋紅撲撲的,「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嘛!」
「誰讓我……有點,」霍嵐心一橫,就這麼說了出來,「有點喜歡你。」
他移開目光:「咳……可能,不止一點。」
岑黎明才是真正地暫停了一樣,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兒。
屋裡太安靜了。
霍嵐簡直覺得兩人之間的空氣要凝固了,他緊張地手心已經出了汗,心如擂鼓般,似乎要跳出胸膛。
「你說什麼?」
岑黎明灰色眸子流過驚喜的光彩,害怕自己聽錯,又確認道。
霍嵐面紅耳赤地又縮回了被子。
「幹什麼啊,一句話我才不要說兩遍!」
「滾……別抱我,你都不說點什麼回復我嗎,不然我很尷尬你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