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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想到曦澤之前的那副模樣，王軒轅果斷決定今晚睡在客廳，免得又惹出什麼麻煩。
這一夜，就這麼平安地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眼中布滿血絲，眼眶泛青的曦澤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見王軒轅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他的眼神沒什麼變化，似乎早就料到了會這樣。
他走近王軒轅，準備說點什麼，眼神突然一凝。
沙發旁放著一個行李箱，王軒轅要離開自己！？
不等曦澤平復心中的驚濤駭浪，王軒轅開口了。他的神色很認真，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曦澤，我考慮了一個晚上，決定還是搬去助理公寓去住。」
曦澤的嘴唇變白了幾分：「那我呢？沒有你在身邊，我如果遇到什麼意外……」
「這個我也想到了，」王軒轅掏出脖子上，曦澤給他的小白龍項鍊，「上次你遇到危險時，它變燙了。所以我想，你們兩者之間應該存在什麼感應，只要你遇到危險，它就會立刻發出警示。有它在，我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曦澤咬牙，上前抓住王軒轅的手腕：「如果你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道歉，以後我……」
「不是。」王軒轅打斷他。
「那是為什麼？」
「因為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我不想糊裡糊塗地和你在一起，這樣對你不公平。而且，我發現自己的自制力並不好，如果再和你住一起，也許真的會對你做出什麼。我不想這樣。」王軒轅撫上曦澤的臉，「我喜歡你，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我希望能以完整的自己接納你。你明白嗎？」
兩人互相望著彼此半晌，曦澤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我明白，只是現在的你根本不懂。等你懂了，我也就沒有機會了。」
「什麼？」王軒轅疑惑。
「沒什麼，」曦澤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一旦做了決定，很少有人能讓你改變。你走吧。」他說完，失神地向著衛生間走去。
王軒轅不解地看著曦澤的背影，不明白曦澤為什麼看上去那麼難過。明明自己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要和他分手。
衛生間裡，雙眼赤紅的曦澤站在洗手池前，淚水順著他的臉滴落在水池中，濺起細小的漣漪。
他想起三千年前，王軒轅親手剔除他的仙骨，將他打回原形。
那種痛，鑽心刺骨，但那是他應得的，所以他可以忍著。
可是三千年來，他的神魂被封，只能隔著一條千瘡百孔的驅殼看著王軒轅，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說不了。好不容易被厲鬼襲擊，衝破封印附身在這具身體上，本來以為可以竊取百年的時光，獨享王軒轅，可是……
眼看著他就要成功，可在最後一刻，他還是被拒絕了……
就像數萬年前一樣……
一身黑衣的軒轅站在竹屋門口，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冷冷吐出了一句：「簡直是胡鬧。」
是啊，短短的兩個字，「胡鬧」就徹底否定了他心中藏匿萬年的思慕之情。
高高在上的創世之神，神龍一族的首領，又怎麼會看上他這個身份不明的棄嬰？
曦澤俯下身子，雙手緊緊捏住洗手池的邊緣，修長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蒼白。這一刻，他猩紅的雙眸中，絕望和憎恨交替出現。過了不知多久，當他再次抬起頭時，鏡子中那張俊雅的臉上已經恢復淡定，唇邊甚至挽起了優雅的弧度，一如從前。
曦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抬手擦掉眼淚，黑眸中閃過決絕。
王軒轅，他不會放手，哪怕是不擇手段，他都要得到他！
等曦澤洗漱好出來時，王軒轅已經用法術將行李傳送到了助理公寓，自己則坐在客廳里，等著和曦澤一起去公司。
沙發上的他，從曦澤進衛生間後就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自己說的話似乎傷到了曦澤，但他仔細琢磨了下，也沒發現哪裡有問題。以完整的自己，接納曦澤有什麼問題嗎？何況他只是被潑了孟婆湯，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不知道曦澤為什麼這麼著急。
不過，這點不安在見到曦澤後，很快煙消雲散。
換上常服的曦澤，臉上笑容依舊，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似乎之前那個傷心的曦澤不過是場錯覺罷了。
「你……沒事吧？」王軒轅還是不放心地走上前。
曦澤戴好眼鏡和圍裙，笑得自若：「我能有什麼事？只是你突然離開，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他說著，摟住王軒轅的腰，湊到他唇上一吻，然後用力一咬。
王軒轅疼得「嘶」了一聲。
嘴唇破了一個小口子，流出血絲。曦澤溫柔地伸出舌尖，將其一舔而淨，鏡片後的黑眸中閃過鋒利的光芒：「這就算個小懲罰，軒轅不會怪我吧？」
王軒轅隱約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但那點疑慮很快被心裡的窘迫給覆蓋住。他紅著臉：「你開心就好。」
曦澤低頭輕笑了一聲，只是眼中卻沒任何笑意。
第57章
王軒轅和曦澤用過早餐後， 就帶著晏清去瑞陽辦理了離職手續。
手續辦得很快，當晏著剛入職時的那身校服走出來時，王軒轅恍然有種時空倒錯的感覺， 仿佛面前的晏清還是那個初次見面的冷漠青年。
但今日的晏清， 早已和過去的晏清， 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