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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谷芋準備將雨衣收下,剛伸手,忽的意識到自己吃完蝦米之後還沒有洗手。
他忙將白嫩的小手縮了回來,放到鼻尖前嗅嗅。
蝦米的腥味很是難聞,方才吃的時候並未注意,這會兒卻是格外的清晰起來。
「還好想起來了,沒有把雨衣弄髒。」小谷芋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就重新皺起了小臉蛋。
他意識到自己聞到的腥味,並不止來自於指尖……還有剛才被用來包裹蝦米,這會兒已經被太陽晾乾的短袖。
小谷芋嘟嘟囔囔地用指尖提起短袖,往山坡上走,打算去小溪邊洗一洗衣服和手指。
不遠處,董胖見小谷芋起身,忙縮回自己探出窗戶的腦袋。
明明剛才就已經在心裡警告過自己不要再看這小孩了,但董胖也只忍了幾分鐘,就故態復萌。
而後就這麼趴在窗邊看小谷芋睡覺看了大半個小時。
活像個變態痴漢。
意識到小谷芋是去洗衣服和手指上的腥味了,董胖也下意識嗅嗅自己的手指,嗅到腥味後,忙用了點小法術將殘留的腥味去除。
然後看向已經爬到了山坡頂上的小谷芋。
腥味只是用清水……應該洗不掉吧。
董胖抬眼看了看頭頂的太陽,昨天老王說下雨了不要去找他是吧?
現在雨早就停了,去找一找也沒什麼不是。
董胖說服了自己,當即起身往老王家去。
老王家房門緊閉,董胖毫不客氣地用力拍打老王的房門。
幾分鐘後,老王從床上爬起來,一邊問候董胖的祖宗十八代一邊往腳上套拖鞋。
打開門,老王沒好氣道:「不是說了今天不下棋嘛,我剛睡就被你吵醒了,腦瓜子都疼了。」
董胖的五官其實是很貼近老實人的,他面無表情,看起來老實且憨厚:「找你借點東西,明天想吃什麼隨你點,你只要帶材料就行。」
老王聞言瞬間高興了。
董胖這貨生前是個伙夫,手藝極好,老王便央著他做給自己嘗嘗,董胖架不住老王的央求,便做了,這一吃,老王就徹底淪陷在了董胖的手藝之下。
但董胖非說什麼鬼做的菜吃多了不好,一個月只給老王做一次,可是饞壞了老王。
這會兒聽到自己明天還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老王大喜,連連擺手:「要借什麼你自己拿,不用還了。」
董胖得到老王的許可,徑直往老王屋外的洗衣台走,老王跟著他的腳步走到屋外,就見董胖指了指自己那塊被曬得乾裂,乾巴巴的肥皂:「有沒有新的?你這塊太醜了。」
老王:「……」
老王奇道:「你要肥皂幹什麼,你不是用那什麼……法術就能變乾淨嗎?」
董胖不想把自己偷看一個小孩的事說出去,覺得丟人:「你就說有沒有吧。」
「有是有,你等著。」老王說著進了屋,片刻後,他手裡拿著兩塊顏色不同的紙盒肥皂出來了,「黃的和白的,你要哪個?都是我上次到店裡買東西送的。」
董胖猶豫了一下,才說:「哪個香給我哪個。」
老王就將白色的那塊遞給他,指著肥皂包裝盒上的牛奶圖案說:「這個牛奶味的香。」
「哦。」董胖看不懂這些,隨口答應一聲,將肥皂塞進口袋裡,扭頭就要走。
老王見多了他神神叨叨的樣子,也不多想,只琢磨著自己明天買點什麼菜,讓董胖給自己做比較好。
忽的,董胖想到什麼一般停下了轉身的動作,看向老王:「對了,菜多買點……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這幾天能嘗到味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吃。」
以前他給老王做菜,自己從來不吃。
畢竟嘗不到味道,吃下去也是味同嚼蠟。
老王聞言先是震驚,然後很快地露出了笑容,他真心為董胖感到高興:「那真是太好了!我撿破爛掙了不少,我明天去鎮上買點豬肉和酒,咱倆可得好好喝幾杯。」
「嗯。」董胖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此刻,小谷芋正在溪邊搓洗自己的衣服,但洗了許久,衣服上仍舊殘留著一股難聞的腥味。
他很快意識到這是因為沒有肥皂。
以前「媽媽」叫他洗弟弟的小衣服,都會讓他用另外一塊白白滑滑的肥皂洗。
用這塊肥皂洗過的衣服香香軟軟的,小谷芋很是羨慕。
但「媽媽」從來不讓他碰裝著白肥皂的罐子,也不知是怕谷芋偷偷用白肥皂洗自己的衣服還是什麼。
小谷芋呼出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大概是洗不乾淨衣服了。
他有些沮喪地低垂著小腦袋,小手提著自己的短袖往回走,太陽將他沮喪的身影拉得老長。
小谷芋上半身光溜溜的,被陽光烤的滾燙,白嫩的皮膚很快就泛起了紅。
他加快了腳步,小跑起來。
就在他快要跑到稻草屋前的時候,瞧見了稻草屋旁一個熟悉的人影。
好像是……
董胖聽見腳步聲,敏銳地轉過身,入眼是上半身光溜溜,只穿了一條短褲的小谷芋,小孩大概是洗衣服的時候順便洗了頭,頭髮還是濕漉漉的,正往下滴水。
不知是因為炎熱還是剛才的奔跑,小谷芋的臉蛋紅撲撲的,見到是董胖,眼眸都亮了:「您是來找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