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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霸海面,其銳氣已挫,接下來只需長.驅直.入即可。

  前方捷報連連,沒有火蒺藜的顧慮,暮崇兵馬亦與靖煬匯合在一處,各舉王旗,朝綏廉的都城殺去。

  一切本進行順當,可就在此時,瑤姬卻忽然提出要與賀牧圖再次會面的請求。

  營帳駐紮,當夜戌時,兩王共聚,商討攻伐綏廉的緊要大事。

  * * *

  「實不相瞞,孤的占卜能力已達極限,接下來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還得靠暮崇王相助才行。」落座後,瑤姬開門見山道。

  賀牧圖舉樽的手一頓,長眉錯愕上挑:「極限?」

  有關瑤姬占卜神術的情報,暮崇方探聽不少,其中最令人困惑的,便是其時有時無的不穩定性。

  如今想來,此技或許需達成某種苛刻條件,才可施展。

  海戰大捷,將暮崇方原本預估要持續數月的戰線急劇縮短,便是瑤姬出手的結果。

  眼下,這種能力當真不可用了麼……

  賀牧圖垂眸深思,似乎在揣測她這話的虛實。

  靖煬隱瞞火蒺藜,私懷異心,不可全信。

  「目前圍剿玄行才是重中之重,明日大軍進發,共有兩條路可走。」瑤姬命護衛拿出圖紙,讓他看標記出的地勢。

  此次會面,雙方均帶了人馬,並未單獨密談。

  按圖所記,一條路為壑谷,谷壁常有滾石掉落,易有伏軍出沒。

  另一條路為萍鄉道,路面寬敞視野開闊,適合大軍疾行。

  這兩條路均通往綏廉的都城康樂,不過單從距離論,即便同時出發,走壑谷也會快出兩個時辰。

  綏廉軍已成末勢,先前在靖煬天牢內受到重創的玄行無力率軍,只扔些沒頭蒼蠅似的將帥出來抵擋。

  兩國鐵騎所到之處,綏廉皆潰不成軍。

  在此種狀況下,誰能率先攻下都城康樂,便可占據絕大優勢,將綏廉變為囊中物。

  聯盟的協議歸協議,等都城換王插旗,會有何種結果誰又能保證。

  瑤姬思忖良久後,建議暮崇和靖煬分兵而行,對康樂形成包抄夾攻。

  為消兩國戒心,她更提出兩路兵將皆要混合靖煬與暮崇人,彼此督視,也可放心。

  「孤對整個六國並無貪念,唯願消兵止戈,還百姓太平寧靜。」瑤姬笑著對賀牧圖舉樽,目光肯誠。

  「寡人亦是此意,內鬥無意,只要能除去邪魔玄行,似瓜分城池等小事,又何足掛齒。」賀牧圖亦認真嘆道。

  兩隻玉樽隔空相碰,瓊漿微晃,堪堪在樽沿收回。

  「不知暮崇王想選哪條路?」瑤姬以袖遮唇,滿飲此杯後,將選擇權交給對方。

  賀牧圖皺眉,目光在地圖上審視片刻:「靖煬王以為如何?」

  瑤姬揚起唇角:「孤選壑谷。」

  帳內一片寂靜,唯有兩國軍士沉重的呼吸聲,縈繞耳邊。

  賀牧圖思量近一炷香的時辰,最終下了決定。

  他要走萍鄉道。

  「這,暮崇王可思慮得周全?」瑤姬似乎他的答覆有些錯愕,挑眉詫異道。

  「周全。」賀牧圖眸光微斂,唇角難得浮出絲笑意。

  噙著化不開的寒意。

  正式決戰前,兩國君王的會面至此結束。

  瑤姬望著那圖紙出神,剛在侍從的提醒下起身,忽見賀牧圖向她走來。

  「暮崇王還有何事?」侍衛擋在瑤姬身前,嚴肅問道。

  賀牧圖適時停下腳步,消除靖煬方的緊張。

  他目光環視帳內,又朝外看了看,似不經意般提起:「說起來,寡人怎麼從未見過顧楨?」

  瑤姬身形一頓。

  她揮手讓侍衛退下:「國師身受重傷,無法下榻,目前只能靜心調養……暮崇王想見他?」

  聞聽此言,賀牧圖擺擺手,不知想起何事,竟再次冷冷笑道:「寡人是想提醒您,此人不可信吶。」

  「哦?」瑤姬洗耳恭聽。

  「顧家世代忠烈,唯顧楨禍心叛國,只為……美色?」賀牧圖側首,似乎覺得天底下再無比這更荒謬的笑話。

  「據寡人所知,此人絕非情種,且未叛逃時,便與玄行那廝來往甚密。」

  「俊俏皮囊雖妙,可靖煬王還是小心提防些為好。」

  見瑤姬欲言又止,賀牧圖轉身,中斷此次談話:「寡人粗見,信與不信,還請您由心而斷。」

  離開帳時,他頭上的心動值,仍舊停留在10%。

  大戰當前,所有兒女情長,都不及觸手可及的榮耀來得重要。

  賀牧圖深知這點,亦不會走他國君王的舊路。

  得天下,方能得美人。

  本末倒置者,愚也。

  * * *

  軍隊稍作整頓後,即刻出發。

  若想走壑谷,需得多備防巨石滾落的護盾,因而瑤姬的隊伍要比賀牧圖晚些動身。

  兩軍匯集分配時,賀牧圖注意到,極受瑤姬重用的尚書令李玉,此番也跟在他身邊。

  派心腹前來監視,當真謹慎吶。

  賀牧圖撂下簾帳,坐在車輦中閉目養神,不由覺得好笑。

  到底是女人家的小心思,太過明顯。

  壑谷兇險萬分,但凡長腦子的,都知去不得。

  可瑤姬卻刻意先行選走,怕是斷定他疑心重,最後定會與她交換,才行此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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