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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矮那個恭身道:「賽萬提斯閣下,盧比閣下。」
高一些的那個跟著垂頭。
「來了?」賽萬提斯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耙了一把汗濕的頭髮,看起來爽朗又帥氣,「搞什麼神秘啊,你那套黑漆漆的制服呢?」
矮斗篷回道:「不敢高調。」
「你這還叫不敢高調?穿這種臉都看不著的斗篷,是正常人幹的事嗎?」賽萬提斯邊說邊走近他,一伸手就把他的斗篷帽子給掀了。
黑髮深棕眸的人露出臉來。
賽萬提斯問道:「勵琛?真臉?」
勵琛也算習慣這位殿下的自來熟風格了,淡然與他對視:「不敢欺瞞您。」
「我還以為你的天賦不高只是謠傳。」盧比也湊過來看。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神情輕鬆,比新年裡的狀態青春活潑許多:「這瞳孔,真的沒變色?」
這小女孩的話聽起來不客氣,但實際上還說輕了。勵琛的天賦比起這兩位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照這情況看,他倆還是天天鍛鍊的,天才勤奮起來,拍馬都趕不上。
於是勵琛回道:「這是我眼睛原本的顏色。」
「噢……傳說中黑天鵝還有兩個沒天賦的負責人。」盧比的眼睛滴溜溜轉,慢慢看向了勵琛身後的另一個斗篷,「他是……?」
勵琛也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斗篷掀開了兜帽,長發馬尾束在腦後的雙黑男子露出臉來:「我是弗德希。」
「嗯,長相上,傳聞倒是不可信。」盧比上一秒還興致勃勃地盯著弗德希的臉,下一瞬間卻突然對近前的勵琛出手!她沒用任何武器,但帶著鬥氣的鐵拳卻不容小覷!
勵琛下意識地猛一側身堪堪躲過,拳風幾乎擦過他的鼻尖。他腳下一轉一讓,弗德希就趁勢插入兩人之間,擋下了盧比的攻擊。
一招不成,「紅寶石」卻更來了興致。她好像晨練時的狀態還未散去,連連出手,攻勢連綿不絕。弗德希本來就是沒魔力的弓箭手,眼下只能純靠體術與她周旋,根本擋不住銀硃之色的磅礴鬥氣;加之她又是女孩,弗德希難以用上勁,不一會兒就有明顯的敗退之勢。
「抱歉了。」
退到旁邊的勵琛也沒閒著,他的手一抖,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物事帶著閃亮的拋物線劃入纏鬥的兩人之間!
弗德希早在聽到勵琛聲音的時候就下意識地急退了兩步,盧比則被她的親哥哥賽萬提斯一把拽開。
砰——
那東西在半空中輕聲炸裂,星星點點的碎片和水滴飛散在地上,但在場的人一個也沒沾到。
賽萬提斯盯著地上漸漸消失的疑似水漬,挑眉問道:「那是什麼?」
勵琛回道:「水。」
賽萬提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只有水?」
勵琛淡然回道:「只有水。」只是迸開的一瞬還夾雜著電罷了。
不過,水在落到地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把電散盡,勵琛才敢這麼大言不慚。
賽萬提斯顯然不信他的鬼話,但也不值得再追究,他讓侍衛帶人先走,自己和親妹妹收拾形象去了。
再見兩位小銀硃之色的時候,他們已經恢復了一副貴族的端莊模樣。
賽萬提斯穿著家族式的襯衫、馬褲和靴子,外加一件短尾外套,全身上下無不是方便活動的設計;但領花、胸針和家徽等裝飾,又極為精巧地體現了衣裝的華美;再加上腰間一把鑲著紅寶石的短配件,既不失典雅又能體現戰士的英氣。
盧比則換了一件經典的貴族小姐常服,但這條印紋精美的裙子在領口、袖口、裙擺處都做了簡約的收邊處理,比起其他繁複的長裙設計來要更顯颯爽。裙子也沒完全拖曳到地面,盧比走起路來就能配合著腳步聲看到她的黑色小皮靴,憑添了幾分女孩特有的活潑可愛。
他們把勵琛和弗德希帶到書房裡,讓女官送進來一壺茶,然後就關上了門。勵琛原以為這場對話大概是二對二,可盧比端著茶杯就抱著一本書坐到窗台邊上去了。
陽光還沒灑進來,穿著精緻長裙的漂亮小姑娘倚在窗邊讀書,像是被框在畫裡似的,畫面別提多美。
只是,勵琛不太懂這兩兄妹的意思了。
「不用在意她,她喜歡在那讀書,我都習慣了。」賽萬提斯說著誰聽誰不信的胡話,示意兩人在沙發上坐。
兩人依言坐下,離賽萬提斯近的當然是勵琛。
「來這的路上順利嗎?」賽萬提斯選擇的開場話題,是兩位黑天鵝的來途見聞,「我聽說不少地方在下大雨,還想著或許你們得遲幾天。」
「碰到了幾場,不過倒不影響路程。」勵琛自然地接了話,「雖然我們比起您來是差遠了,但好歹還是傭兵,不至於因為這點小雨耽誤了我們的約定……」
弗德希和盧比沉默地聽這兩人說了一刻鐘的廢話。
然後賽萬提斯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回小盤子,輕輕的一聲「鐺」——正題要來了,勵琛想。
「其實,請你們來這一趟,也沒什麼大事。」賽萬提斯微微一笑,「就是想要聊聊天,交個朋友罷了。」
這句話要翻譯過來聽:現在「沒大事」就是以後會有事,現在「想聊聊天」就是以後會有指令或者委託,現在「交個朋友」,就是希望以後黑天鵝不要拒絕銀硃之色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