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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勵琛和維金斯經歷過珍寶恩賜的種種,因而十分淡定。可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種「寶降神通」的機會可遇不可求,簡直萬中無一。這稀罕的光景居然落在了一個凶神惡煞的傢伙身上,實在太叫人吃驚了。

  前兩天還是個陰沉沉送人頭的煞星,轉眼成了珍寶認定之人,這個身份起落——哦不,是落起——真是無比戲劇化。

  比起眾人,維金斯的心態倒是更複雜一些。高興、疑慮、茫然種種摻雜,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高興站的比例不大。除了自己的神殿頭一次拂照恩典就引來珍寶恩賜,他實在沒什麼能高興的事。

  這位神殿總司雖還不清楚送人頭的細節,以往「黑天鵝」的作惡倒猜測不少。如今看見勵琛竟似自己當年得了珍寶回應,心頭真是五味陳雜。

  好在就算魔力進步,這傢伙也沒開啟像維金斯一般的高天賦,不然維金斯恐怕要開始猜疑勵琛會來奪位了。

  反倒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勵琛,在神殿裡走動得更肆無忌憚了些。光明之力附在他身上,即便很快就會消失,卻也足夠讓先前暗地裡對他品頭論足的人有所收斂。討厭黑暗,喜歡光明,雷蒂阿的民眾就是這麼講道理。

  參加拂照恩典的觀禮嘉賓可以回到神殿為他們安排的住處稍事休息,最晚到神殿當日關閉就得下山離開。因山道蜿蜒狹窄,往日阿依奴瑪神殿基本在太陽落山前就會關閉大門,避免人們走夜路下山時的不便。如今又是人流最大的時候,安全起見,下午兩點起禁止信眾上行,最晚四點所有非神殿駐員都得離開神殿。

  饒是如此,最後一批信眾的下山之途也已經披星戴月。在山道上站崗執勤的侍衛們一個個轉身列隊跟在眾人身後,也算是護送一程了。不過勵琛悠閒自得地跟在信眾隊伍的末尾,導致認出他的人們具是驚疑不定——普通群眾們大多還不知道他今日受到珍寶庇護之事——不由得匆匆加快下山的步伐。而山道上的侍衛大多是薩恩斯的隨行,對勵琛在薩恩斯跟前的臉面多少有所感悟,因而也不遠不近地跟著,沒有半分要催促的打算。

  及至半山腰,勵琛一個人變成了第二梯隊。

  第一梯隊下山後並未明顯解散,人們依舊湊成一團往卓雅秋明走去,第三梯隊的侍衛們則是回到山下駐紮的營地里肅整。勵琛比侍衛們走得遠一些,但停下時回頭望望,還能明顯看到侍衛駐地的火光。

  勵琛轉回來,快步走到一棵小樹的邊上,朝樹旁站的人笑了笑:「誒……樹下等人,我都要以為你我了。」

  弗德希不搭他這個話題,只是抬腳作勢要踢樹幹。

  「別別。」勵琛討好道,「白天才種下去的,再踹肥料都要翻出來了。」

  弗德希當然知道這下面埋的是什麼「花肥」,挑眉道:「你給他弄這種恐嚇,他還讓你今天在上面待著……他也夠能忍。」

  「這怎麼能說是『恐嚇』呢?」勵琛摸了摸樹幹,「又滅壞人又搞綠化,怎麼看都是功在千秋利萬代的好事兒啊。」

  弗德希扯了扯嘴角。因為背著光,這笑實在有些陰森森:「和我說算個屁。捅出這麼大個簍子,他沒打死你也算個奇蹟。」

  勵琛好笑道:「越說越沒邊。」

  弗德希嗤笑道:「不把這方圓一公里罩上,我怕有人半夜拔你的樹。」

  勵琛知這是可以放心講話的意思。舉目四望,這夜裡能瞧見火光和住所輪廓的也就薩恩斯的侍衛營地了。

  「種棵樹就捅簍子啦?那給我配黑色的制服也算不上好事。」勵琛摸了摸別在心口的徽章,轉身往黑天鵝在山下的臨時營地里走,「也不全算壞事。今兒神殿裡這麼多人,硬是沒一個敢來擠我,可見其威力震懾。」

  弗德希與他並肩走著:「會來碰你這煞星才怪了。」

  勵琛笑道:「偷瞄我的倒不少。」

  弗德希心說人都有獵奇心,偷瞄一個異類的行為也正常,因而沒搭下茬。然而剛進營地,值守的「黑天鵝」就沖勵琛嘖嘖奇道:「哎……看這渾身上下的光明之力,我的眼睛都要閃瞎了!」

  「閃瞎」只是誇張,光明之力並不可視,非有天賦之能的人無法察覺。是以弗德希同勵琛溝通了好幾個來回都未察覺異樣,值守的「黑天鵝」卻一個照面就能明白其中不同。

  當然,勵琛一身光明之力未消,此刻無論如何動用魔力都要沾點光明系的屬性。弗德希身為「詛咒之子」,勵琛就算只用魔力給他吹個風,他都會遭受創傷。

  於是勵琛故意帶著點得意之色再撲他時,這位弓箭手快速錯了兩步就躲開了。

  弗德希平日裡就不好相與,值守人根本沒細想他為何躲開了勵琛,只興致勃勃追問勵琛:「到了現在還這麼明顯,受加持的時候應該動靜很大吧?」

  「從周遭的反應來看,估計沒什麼動靜。」勵琛半真半假地回道,「我那時渾渾噩噩,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記得看了些光怪陸離,倒很像是一場夢。」

  值守人明白其中機遇難以言及,也不追問,只玩笑道:「夢?那你還記不記得夢裡發生了什麼?萬一同那位一樣——」他朝神殿的方向指了指,「是個預知夢,咱不是能再建一座神殿啦?」

  「只憑鏡花水月就能撐起一座神殿?」勵琛看向山峰處,少有地挑起一個諷刺的笑容,「他敢接,我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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