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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民爾爾。」程祿道,「不過,山有蓮花,此為『來』;地有忘川,此為『往』。『來往』之緣,於我確實更易察覺。」

  段永鋒:都在說些啥?

  「既然你懂『來往』,那現在便請你作為此事的裁決。」三朵神道,「此冒犯我的力量,還是不還,皆由你定。若對,或有功德;若錯,或有懲戒。是福是禍全在你一念之間,你敢是不敢?」

  這個問法一出來,段永鋒就感覺沒有第二個答案。

  祿祿最不經得激將法!親測有效!

  果然,程祿果斷道:「有何不敢?」

  三朵神道:「好。」

  話音剛落,程祿就覺著身上降下一股威壓,沉甸甸地鎖在自己心上。冥冥之中好似有一隻眼,一隻耳,在等著他的答案。

  但程祿還什麼都沒說,三朵神又道:「白舂的理由,已然清楚。現在,我也有緣由要說,但白舂需迴避。」

  白舂這下很疑惑了:「我聽不得?」

  這話有點大不敬,不過三朵神第N次沒計較,脾氣簡直天下第一好。他的手指往門口虛虛一點:「天機不可聽,去吧。」

  白舂不受控制地往門口走去:「???」

  他出去之後,段永鋒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掏證:「我是特別行動部門的八組組長,我是官方來的!可以當見證人!」

  程祿:「……」抖機靈倒是很快,為了八卦也是不遺餘力了。

  三朵神:「……可以。」

  程祿:還真成功了!

  【作者有話說】:文學創作!納西族的各位別打我!

  第七十七章 白盔與燈籠

  三朵神忽然說起了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久到程祿都算不清那時候應該是哪位先祖在世。

  很久很久以前,玉龍雪山下,原本安靜祥和的納西族部落,和其他部落產生了衝突。矛盾激化,邊境屢屢發生入侵和械鬥,進而演化為戰爭。

  這場戰爭持續的時間很長,納西族部落死傷慘重,覆滅的預兆降臨在部族裡,人們看不到希望。

  一名納西族的小伙子,便依著老人們的傳說,到玉龍雪山上去祈禱。

  巫師幫他把願望刻在小腿上,他用腳丈量著玉龍雪山。一圈又一圈,太陽升起時朝著太陽去,月亮升起時朝著月亮去。腿上的東巴文結了痂,又因時時運動裂開,血和汗混在一起。風吹雨打,小伙子一直默念著願望繞山。從山下走到山上,又從山上走到山下。

  日日夜夜,永不停歇。

  後來,小伙子長眠於白雪皚皚之間。

  再後來,一名戰士來到了納西族部落。他頭戴白盔、身穿白甲、手持白矛,坐騎是通體白色的高頭駿馬,猶如風雪般冰冷銳利。他成為了戰場上最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所到之處戰無不勝。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和白矛,也為部落帶來了勝利。當他回到部落,人們總會忽略那濃稠氤氳的血腥味,並且爆發出陣陣歡呼。

  東方亮起了希望的曙光。

  又有一天,一名旅人來到了部落。

  他好像是一名手藝人,但巫師很尊敬他。白天,戰士們出去打仗的時候,旅人就在部落里坐著,身周對方著輕薄的白布、竹條、書皮、剪子等各種東西;晚上,戰士們回來的時候,帶回戰友兄弟們的遺體,就會看到部落里亮起的燈籠。

  有多少人離去,就會有多少燈籠。

  遠遠看去,像是夜裡的螢火,為歸來的戰士們、英魂們指引著家的方向。

  燈火也照亮了白盔……不,現在是血衣戰士的眼睛。

  回到部落後,這名戰士有時會去看看這些燈籠。

  燈籠布匹薄如蟬翼,白如雪。籠罩著燭火,透出橙色的光,像是能暖到人的心裡。燈籠里還有剪紙,在燈籠壁上投出一個個圖案。有些是玩耍的孩童,有些是騎馬飛奔的戰士,還有些只是飛鳥、游魚、花朵、樹木。

  剪紙緩緩轉動,那些孩童就動起來,戰士你追我趕,鳥上天、魚入水、花開葉動,一切都像是部落人們經常看到的畫面。

  靠近燈籠,像是能聽到過去的歡笑聲。

  白盔戰士不是晚上來看燈籠的唯一一個。納西族人尚白,對白燈籠不忌諱,反而親近。所以每個夜晚,燈籠下都不缺來往的人。有的帶著懷念的心情,來看代表著犧牲戰士的燈光;有的是不願休息的孩子,在燈下跑來跑去,津津有味地看著今天的燈籠又講了什麼故事;有的只是在旁邊靜靜坐著,默默看著。

  戰士遇到了制燈的人。

  「我知道你。」制燈人說,「你總是第一個衝出去,最後一個回來。你的衣服永遠是血的顏色,姑娘們說她們找不到洗乾淨的辦法。」

  戰爭一天不結束,他的衣服就不會幹淨。

  「總有一天會幹淨的。」戰士意有所指地回話,然後笑了笑,「我叫三多。」

  「我叫白舂。」制燈人也笑了笑,「我經常見你來。」

  「因為看見你的燈,像是看到了逝去的戰友。」三多看著那一排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的燈籠,緩緩道,「看著這些燈,總覺得戰士們不是死去了,而是回到了他們最歡樂的時光里……也可能只是人們心裡的慰藉吧。」

  「不止是心裡的慰藉。」白舂慢慢說了一句,但並不詳解,轉而問道,「那麼,你最歡樂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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