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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過是想找個理由緩衝一下。

  謝淮則大概看出了她的窘境,閒閒吐了個字:「好。」

  等人出去後,江槐絮倒在床上,頭埋進枕頭裡,冰涼的枕面也沒能消融臉上的熱潮。

  過了好一會兒,謝淮則輕叩門框,有些好笑地說:「姐姐,衣服。」

  江槐絮迅速抬起頭來,神情已經恢復鎮定,「好的。」

  謝淮則拎著袋子,斜斜倚在門邊,看起來尤為清閒。

  她面不改色地拿過那個購物袋,又試探性地開口:「那我先洗澡了?」

  全程沒有跟他對視。

  謝淮則嗯了聲,本來帶著幾分挑逗的心思,但瞥見她仍然滴血似的面容,忍了忍,終究沒說話。

  江槐絮怔怔地往浴室走,這間酒店的廁所是乾濕分離的設計,單面磨砂玻璃包圍,但勝在有一張掛簾,她進門前沒注意,應該是剛才才被謝淮則拉下來的。

  她的包里裝了卸妝油,此刻卸了妝,抬眸間,鏡子裡映射出她的模樣。白皙的膚色泛著紅潤的色澤,唇色很艷,張揚飽滿。她不禁回想起剛剛的畫面,隨後伸手輕觸唇珠,仿佛還能感受到上面留存的溫度。

  水聲穿進耳朵,她腦海里的畫面戛然而止。

  擰了水龍頭,她不再去細想,轉身脫下身上的衣物。

  花灑流下,引出一陣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房間內安靜無比,細小的水聲突兀地響起,經過耳畔時,聲響無限放大,帶來一陣惹人遐想的綺念。

  謝淮則打開了電腦,原本的心無旁騖被浴室的聲響取代,看著屏幕上的報表,瞬間興致缺缺。

  半晌,手機鈴聲將他的神思拉回,他緩緩按了接聽,那頭傳來賀堯的聲音:「大哥,你個負心漢,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丟下我和時秦,人都找不到。」

  謝淮則懶得跟他鬼扯:「忘了。」

  賀堯顯然對這類回答習以為常,佯裝苦澀道:「你好冷漠!」

  謝淮則:「沒正事兒掛了。」

  「……等等!明天是要和投資商簽合同的吧?」

  以為他要講正事,謝淮則忍了忍:「嗯。」

  誰知——

  「那你說我穿深灰色的西裝還是淺灰。」

  「……」謝淮則揉了揉眼,「你不穿都行。」

  賀堯沉默了會兒,又帶著點嬌羞地說:「沒想到你喜歡這樣。」

  緊接著,只聽「嘟」的一聲,電話被人掐斷。

  賀堯的臉色一變,破口罵道:「臥槽,他就這麼對我!?」

  時秦的眼神仿佛就像說「這不是很正常嗎」。

  賀堯回想起中途他拉著時秦去看美女,再回到原地,已經不見謝淮則的身影,莫名覺得有點古怪,但他沒太在意,「算了不管他了,今晚酒會那個小姐姐還挺漂亮的。」

  「咱還是快走吧。」時秦率先走在前面,似乎想離他遠點,並不想和他探討。

  *

  另一邊。

  江槐絮換上了酒店的浴袍,擦了頭髮出去,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她習慣用吹風機將頭髮吹得半干,浴室水霧瀰漫,將她乾淨的臉也熏出自然的緋色。浴袍寬鬆,淺淺露出鎖骨的弧度,V領交接處,細膩的肌膚在燈照下像是會發光,線條隱約可見。

  謝淮則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我洗好了。」江槐絮拿著換過的衣物出來,出聲提醒,似是覺得話沒說完整,又道:「到你了。」

  「嗯。」謝淮則關上電腦,隨意地拿起換洗衣物。

  擦肩而過的瞬間,江槐絮有點不自在。

  她沒多理會這種怪異的氛圍,徑直走入內間。

  洗完澡後,江槐絮冷靜了不少,躺在床邊玩了會兒手機,倦意不知不覺升起。她迷迷糊糊中想到,長大後,謝淮則怎麼跟個姑娘似的,進浴室都已經半個小時,這麼下去快能跟她的洗澡時長相提並論了。

  她記得以前兩人在家,共用一個浴室,她經常排在他後面,但是他每次倒是挺快出來的。

  前段時間她的作息很差,加上白天從渝南飛來覃市,再輾轉幾個地點,耗費了不少時間。慢慢地,困意席捲。

  這會兒頭髮幹得差不多,江槐絮也沒有心力再去思考別的東西,本來還想跟謝淮則說聲晚安,到底沒撐住精神,沉沉睡去。

  謝淮則出來的時候,往裡間走進去,正好看見江槐絮側躺著,眼眸緊閉,神情安然,看上去剛睡著不久。他在床邊站定,兩人身上穿著同款浴袍,莫名看上去很和諧。

  江槐絮一隻手放在外面壓著被子,袖子滑落,露出手腕,因為側躺的姿勢,領口不安分地垮著,胸前的膚澤乍露。他眸色不明,忽然俯下身,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又將被子往上拉高,蓋至她的脖子。

  她的眉頭舒展,嘴裡不自覺含進一根髮絲,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很舒適。

  不知道想起什麼,謝淮則很輕地嘆息,隨後伸手撫過她的嘴唇,將那根髮絲抽開。也許指尖的觸感過於柔軟,他一時沒有移開,甚至揉捻片刻。

  直到江槐絮下意識蹙起眉,謝淮則才緩緩放下手,語焉不詳地開口:「負心漢。」

  黑髮濕漉漉地滴著水,有一顆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江槐絮的眼睫。

  謝淮則垂首,一個吻克制地落在她的眸上,恰恰將那滴水珠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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