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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將他的手臂架到肩膀上,安樂這才發現他的體溫有多高。

  聞到熟悉的皂角香,許裴昭終於放下心來,他放心地靠著她的頸窩,用滾燙的臉頰去貼近她冰涼的肌膚,尋求一分的舒適。

  巷子中的那個姑娘和侍女已經被護衛帶走,安樂小心攙著他從巷子裡出去。

  年芳想要來幫忙,卻在快要觸碰到許裴昭都時候被他揮臂躲了開去。

  哪怕已經在失去意識到邊緣,他已然謹記,不要安樂以外的人碰他。

  「我來吧。」

  艱難地將他扶上馬車去,年芳在外面架車回府。

  興許是因為只有皂角香包裹,許裴昭靠著她,開始不安分起來。

  骨節分明的手本能般地朝身邊靠,安樂不停地撫摸他的臉頰,小聲安慰道:「忍一忍,一會兒就回去了,好不好?」

  已經在掀裙邊的手聽話地停下來,轉道死死地箍著她的腰,貪念地吸著淡淡地皂角香。

  「年芳,走側面,馬車直接往府里走。」

  年芳知道輕重緩急,什麼都沒說,只是揚鞭子的手更快。

  回到府里,來不及去向許母打招呼,安樂扶著許裴昭匆匆回房。

  年芳停好馬車後,認命做善後的事。

  吩咐好人溫好淨房的水,她臉色凝重地去向許母匯報今天的事情。

  另一邊。

  幾乎是剛回到房間裡,安樂就被許裴昭扔到軟榻上。

  剛想說什麼,失去理智的大狗狗撲了過來,不管不顧地嘶掉所有障礙。

  絲帛破裂聲,聲聲悅耳,輕柔的絲線在空中飛舞著。

  頭一回,沒有任何的號角聲。

  殺紅了眼的軍隊強硬攻破了城門,用冰冷的利刃,在乾燥的城牆上滑下一道又一道傷吧。

  安樂緊緊蹙著眉頭,貝齒死死咬著下唇,克制著自己不呼痛。

  她像是撫摸小狗一樣,從許裴昭的頭頂向後脖順撫,一遍一遍,在他耳邊低語:「不要急……我在,阿昭不要急……」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一次比一次激/烈的廝殺。

  軍隊失去了理智,見人就砍。

  所有人只知道橫衝直撞,要殺掉所有的活口。

  這場戰鬥,從天明廝殺到天黑。

  整潔的城池變成了斷壁殘垣,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終於許裴昭恢復了理智,看到昏睡過去的安樂,身上沒有半塊完好的肌/膚,不止眼睛泛紅,眼眶也紅了。

  燙人的淚珠低到安樂的手背上,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強撐開沉重的眼皮,她看到許裴昭悲慟的視線,啞聲道:「怎麼哭了?可還有哪裡難受?」

  說話見她才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難聽。

  像是被砂紙磨過似的破喉嚨。

  第221章

  許裴昭埋首在她手掌心裡,滾燙的淚水順著睫毛匯入手心,黏黏膩膩。

  他的手輕輕搭在她手腕上,生怕多使一分勁就將她捏碎。

  「你該找人把我打暈丟出去。」

  他鼻音重得厲害,像患了重感冒,聲音瓮聲瓮氣。

  安樂抬起另外一隻手,在他頭上輕撫:「我去找人打我相公,我是傻子嗎?」

  「可不就是傻子嗎?」

  若不是傻子,怎會寧願苦了自己,受這等委屈。

  他跪在床邊,無聲地懺悔。

  白天他就不該為了避嫌,躲著哪女子反倒被她逼近小巷子裡,中了她的昏招。

  顧不得身上難受,安樂緩緩撐起像是被碾壓過的身軀,疼得她倒吸口涼氣。

  她附身過去擁住他,柔柔地說:「如果是我被人謀害,你會將我打暈了丟出去嗎?」

  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緊了緊,他抬起頭,黑珍珠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睫毛也都因為淚水貼在了臉頰上。

  他攬著她的肩膀,小心翼翼扶她躺下。

  她身上的傷太過駭人,他都不敢去拿衣物給她替換,只能扯過薄被覆蓋在她身上

  指尖掃過貼在她臉上的髮絲,將其勾到耳後,他啞聲說:「等我回來。」

  來不及說什麼,安樂目送他離去,她又在這安靜的夜裡沉沉睡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輕輕地在按壓手臂。

  勉強睜開眼,是許裴昭跪坐在身邊,拿著木盒子在挖東西。

  「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裴昭挖出一坨白白的膏藥抹到鎖/骨上的青紫,他垂眸道:「有一陣了,你睡就好,我幫你上藥。」

  手指從隱約滲血的牙印上拂過,手下肌肉下意識緊繃,她微微皺眉。

  「我知道很疼,忍一忍,大夫說一定得上藥。」

  他再放輕力度,低下頭在傷處吹了吹,想緩解她的疼痛。

  毛絨絨的腦袋離得極近,安樂能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打在了鎖/骨下。

  為了分散注意力,她別過視線看向房梁:「你方才去找大夫了?」

  「嗯。」

  給所有淤青上完藥,他去淨手,換了另外一罐藥膏過來。

  他坐到她腿邊,雪白的肌/理上,指印與牙印層層疊疊,又紅又烏。

  挖出藥膏,抓住她的腳腕往上抬。

  頃刻間他便感覺到她在抗拒。

  壓下心中的難受,他啞聲道:「我只是給你上藥。」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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